待到顾盼兮站稳停住动作,众人依旧没能回过神来。伴奏的云闵使者,还在卖力地拍着手鼓,敲出铿锵节奏。
白沐风脸都青了,生硬地推了那使者一下,他才如梦初醒,止下手动作。
时问政欲言又止,良久,才说出一句。
“可惜狄爱卿不在。”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对顾盼兮的高度认可了。
白沐风为免失了风度,连忙抢出来恭维顾盼兮:“赵王妃一舞,让我等番邦小民见识了何为天威国的气度。诚然,倘若大武连艺术风尚,都能透着如此正气,何愁三军士气不振,匈奴之患不灭?”
“哈哈,说得好!”
时问政一拍大腿,叫来李鱼,拟定圣旨道:“传朕圣旨,往后劳军之时,不得再用奢靡歌舞。三军将士,也不得沉迷民间奢靡风尚!”
“赵王妃!”
时问政说到一边,看向了顾盼兮。
顾盼兮连忙应是,猜也猜到时问政是要干嘛了。
“方才王妃那惊人之舞,可有名堂?”
顾盼兮灵机一动,应道:“名叫‘勇者无惧’!”
“好一个‘勇者无惧’!”
时问政更是高兴,兴致所到,竟然唤人将桌子清空,取来房四宝。他挽起袖子,即席挥毫,在宣纸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勇者无惧!
“赵王妃,朕委你以重任,这‘勇者无惧’,你需要在半月之内,教会狄将军的随军舞者。不得有误!李鱼,传令宫廷乐者,为赵王妃这‘勇者无惧’,编造出更为磅礴大气的伴奏!”
李鱼利落地应了。
顾盼兮却暗叹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妾身接旨”。
时问政当然不会错过顾盼兮这个反应,呵呵一笑,问道:“赵王妃似乎不怎么情愿啊。”
时非清正要帮顾盼兮说话,顾盼兮却理直气壮道:“皇,光要办事不给赏赐,换谁都不情愿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谁敢这么跟当今天子说话的?
宜贵妃还想借机斥责顾盼兮一句无礼,谁想时问政倒不计较,笑道:“哈哈哈哈!赵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啊!好好好,朕也不能做个吝啬小气的刻薄君主。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宜贵妃去到嘴边的那句责骂,被时问政这么一说,逼得倒吞了回去,感到一阵难受,看向顾盼兮的目光,不由得又毒辣了些。
“叮……收到宜贵妃的怨恨5点!”
顾盼兮斜宜贵妃一眼,心下暗骂:这女人是不是神经病?我帮你儿子圆场呢,你还恨我?你脑子里有坑吧。
既然时问政要充大方给赏赐,顾盼兮当然要好好想想要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大,莫非王土。眼下除了星星没人能摘下来,顾盼兮似乎还真是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
或者,要时问政下旨,成立一个调查顾家大火的专案组,让我差遣?
顾盼兮的心急速跳了起来。
这个想法实在诱人,假如有时问政的推动,顾家大火的调查,进展想来会得到质的飞跃。
可是顾盼兮迟疑了。
她抬头扫视目前在雁翅楼的大武皇室成员一眼,脑蹦出了一个之前自己一直有所忽略的假设:
假如顾家大火的真凶,是在座众人的其一个呢?
想到这一点,顾盼兮登时被惊得一身冷汗。
她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在犯自己还是xíng jǐng菜鸟时的低级错误,钻牛角尖,只知道盯着已有的证据追查,所以屡屡碰壁。她完全忽略了,在一起刑事案件之,深入了解受害者的人际关系是多重要。
其实顾盼兮原本也不算完全忽略了,只是她下意识地觉得,顾相乃是一国丞相,那他的人际关系,约等于乐安府全部皇族成员和高官,太杂太乱,无从查起,这才暂时搁置的。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致命的错误。她是在用现代人的思维,去看一个封建社会。
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能跟他产生深rù lián系的人,不过寥寥几个,而会对他产生巨大敌意的人,更是有迹可循——政敌。
而顾相最大、最致命的政敌,毫无疑问,是眼下在雁翅楼的皇子们,和利益跟皇子们深度kǔn bǎng的妃嫔们。
顾相生前是支持谁继承大统的?顾盼兮错愕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甚至没花心思去调查……
真是愚蠢啊!
顾盼兮无奈地抹了抹额头。不过她没有将过多的时间,花费在陷入自己的愧疚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拿下时问政的这个赏赐。
回过神来后,顾盼兮加快了脑筋的运转,想出了一个值得尝试的“赏赐”。
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顾盼兮觉得,自己不能甘于安慰,要放手一搏。
“皇,妾身想要的赏赐,很简单。只不过……”
“卖什么关子?尽管说!”
顾盼兮舔了舔嘴唇,淡定道:“妾身要的赏赐很简单,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想好!所以希望皇可以批准,妾身在日后需要的时候,才向皇索要具体的赏赐!”
时非清一愣,差点笑出来了,心无奈:这个无耻女人,算面对父皇依旧是那般无耻大胆。
时问政的反应跟时非清相近,不过他不想笑,反而难以置信地拉过李鱼,问:“李鱼,刚刚赵王妃说她要什么?”
李鱼露出个尴尬但不失体面的笑容,回道:“皇,赵王妃她说……她还没想好要什么,希望皇批准,等到她想好要什么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