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看着面不改色的帝王及敬王夫妇,不由感叹皇家人心思深沉,自己若非有读心术,恐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能俯首听命。
回想到方才在前殿发生的一切。
安庆殿前殿是“候场”之所,因此最大的特色便是有多架屏风阻隔,吴渊所在前殿堂中周围便是以屏围成一圈的所在。
或许前殿真的罕见来人,殿中连一点暖气都未生。让吴渊差点怀疑自己读心术有误,由此认定此殿除了自己再无旁人,猜想连宫奴们都将此前殿当作废殿,除基本打扫外连布置炭火都是浪费。
她耳朵失聪,原该正使他们目的更加顺利达到,然他们想不到自己有读心术傍身。
外音是隔绝无知了,然内心的声音她却最清楚不过了,果然等公公退下,殿中只剩她一人时,藏在屏风后的人再也掩不了活跃的心思。
“我们讲话她应该听不到吧?”敬王悄悄附在永熙帝耳旁。
[皇兄,您不是说她失聪了吗?不必要如此小心吧,不过未来儿媳听觉也不知何时痊愈……]
“小心为妙。”永熙帝不满看了弟弟一眼,但他说得也有道理,还是嘱咐道:“尽量少开口,若让她发现我们在此言论,一切布置不就白费了吗?”
敬王:[她都听不到声音了,怎么还会知道我们讲话]
一屏相隔的吴渊向他们所在看一眼,不由一笑。巧了,她是失了听觉,却不妨碍感知到有人在此言谈。
皇后听其其说起布置,想起他的命令,低声道:“这里有点冷……”
敬王妃闻言也向永熙帝点头表示赞同。[陛下也真是,不叫人生暖,冻坏了小丫头怎么办]
吴渊听了一系列心思,却更加一头雾水,未来敬王儿媳,便是世子妃,覃岳的妻子不出意外不是婧姐姐吗?婧姐姐也在?
吴渊暗暗探寻,不在。听觉障碍不是她的问题吗?这只有她在,她何时与世子扯在一起了?
而问题还在继续……
“你们真确定要这个儿媳了?”永熙帝确认道。
[上回这丫头意外要了“音伏令”,你们就突然看上她了]
敬王:“皇兄还是准备去宴席上吧。”
[这丫头定力不错,阿匪他们未来却一点没慌乱]
[我看这丫头性情娴静,正与我家阿岳性子相补]
敬王妃与敬王默契一笑。
[况且她不知音伏令获得者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凡是持有音伏令者,必为皇家之人,这儿媳来得巧啊,若不然,阿岳岂不要娶异国公主,以他的性子可不会消停……]
永熙帝见他们一副满意神态,道:“朕明白了。”
[朕想想,若那时,阿蒙与阿婧的婚事正好与阿岳的事一块办]
皇后正与永熙帝想到一起,担忧道:“陛下,阿蒙能同意和阿婧……”
永熙帝打断皇后的顾虑,“婧儿是他尊师的义女,二人幼时相识,又长年在边关并肩作战,怎么会没有情意呢?”
“至于桑兰一方若寻不到人,和亲人选,朕看就户部袁尚书之女吧,此女模样不差,与桑兰王子年岁相当。”[当是为其父在此贪腐案与人口案将功折罪……]
吴渊见此次国宴当着都是朝廷重臣,但双方主要人物都不在,想着他们是不是也仅是考虑着,还会转变主意。
然而此刻看着对着未辛点头,目光投在两架器物上的永熙帝,便确定方才敬王妃看她一眼不是她的错觉,而他没有更改的打算。
在吴渊思量着如何改变圣意之时,未辛高声宣布着两国友谊赛开始。
未辛公公得到永熙帝的示意,用其尖细的嗓音向重臣宣道:
“贯有知音阁以会选贤,兹有关兴、桑兰两国以会交友,本次赛事以知音会为模,聚众宴乐为希。
桑兰使团对阵监察司察使吴氏。”
比赛如常进行,只不过参赛双方发生了变化。众人原本期待的心情,听到后面直接怀疑是否听错了,一个丫头对一个使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看看对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再看坐于埋头的小丫头,差距也太大了。
腹诽的重臣不由内心为此不平,不明白他们的圣上怎么想的,显然忘记了这是场智慧竞赛,而非武力比拼。
吴渊低眉不语更给人一副容易欺负的模样,发觉该上场了,对上吴琪意外的目光,点头肯定自己对此安排早有预料,便随着桑兰一方动作起身至殿中央的座位上。
由多对多,演变成吴渊独自对阵桑兰一方,显然此举在永熙帝的计算之中。
[这丫头再厉害,也不能全胜吧……如此随后明日朝堂之上,朕作何决定,她不满也没立场不领圣意了……不对!这丫头怎么会抗旨?多好的亲事啊,当初真不该答应国宴上比赛,还要如今想法让定了结果……这下每个人婚事都有结果了]
圣上您是忘了我作为监察司察使的就任规定了吗?怎么如今您亲自打破!
吴渊抽了抽嘴角,听着永熙帝内心毫不掩饰的决定,明白必须赢了比赛,否则只能接受无法反驳的圣意。
“今日,喜迎桑兰王族,朕心甚悦……”
在一阵推杯换盏的美宴品尝之后,永熙帝开口发表了讲话,众臣大多附和着,将宴会的喜乐推上热潮……
她面对全然和乐的众臣,一时不知该摆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索性将注意力放到提出的比赛项目上。
此次比赛即是冲着和亲与寻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