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万两银子还是落入了李昭的手里。
等她收了银票,皇后笑眯眯地说道:“李家二小姐才貌双全,甚合本宫心意,来人,去把本宫那里的云上锦拿来,送与李二小姐。”
云上锦是极其难得的好料子,由北面的楚国进贡而来,每年进贡的数量为三匹,而整个楚国国内,一年出产量也不超过五匹。
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而现在皇后竟将其赐给了李昭,一众贵女们看在眼里,心中难免羡慕或眼红起来。
一顿夜宴,慢慢悠悠地吃到了亥时末。
天色早已黑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席上喝了两杯果酒,李昭回到琅玉轩,刚洗漱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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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脚下,狼烟滚滚,战鼓如雷。
“杀——!!!”
身着盔甲的一众将士齐声大喊,于城破之时,潮水般涌入京城之内。
金銮殿上,一玄衣男子手持长剑,在数不清的禁军包围之中,那锋利的刀刃却架在了身着龙袍的重爻脖子上。
重爻不敢妄动,面如寒霜地冷冷道:“现在收手,朕会放你一条生路。”
男子轻笑一声,声似寒冰:“当年你可曾放她一条生路?”
重爻嗤笑,道:“说得可真好听,可朕偏不信你做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低贱的庶女。连她爹都不在乎,轮得到你来替她报仇么?你今日分明是为皇位,为天下而来!”
“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男子言毕,手中长剑一扬,煞时血溅三尺!
重爻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可下一刻,他的头颅便已与脖子分离,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动了起来。
那张俊朗的容颜,扭曲到了极致……
李昭猛地睁眼,入目明明是天青色的床帐,可她却好像仍然能看见那一颗落在地上不停滚动的人头。
属于重爻的人头。
李昭靠坐起来,隔着床帐转头看向桌上留的一盏油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可真是报仇心切啊,竟然连做梦都能梦到重爻被杀了。
虽然只是个梦,但想起他的死状,她倒真觉得有些高兴呢。
翌日清晨,李昭在沉香的催促下懒懒起身,心中暗道,还是装病的这几日比较舒坦。
一旦“病愈”,就得前去清心居请安小坐,然后还得再去知礼阁听夫子讲课。
若只是听课也就罢了,偏偏是府里小姐们一起上课,她实在是不太想去。
在李府中,除了李牧这一房的李昭和李姣两人外,还有二房一家的三位小姐。
李牧是李家长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家老二李严仗着有了李牧这个大哥,整日里混吃等死,结果还真就丢下他的一位夫人和姨娘女儿们,升天了。
现如今,二夫人深居简出,平时难得一见。两位三十来岁的姨娘只顾教养各自的女儿,另两位如花似玉的姨娘整日里不在府上,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所以平常二房一家子,李昭所能见到的也就是那三位小姐了。
两房按年龄统一排行,大小姐就是出自二房的嫡女李谣,今年已有十四,转眼便要及笄。
另外五小姐六小姐都是庶出。
排行老四的,则是杨氏所生的长房嫡子李战,今年十岁,目前随他的外祖父杨老太傅求学。
老六,就是李昭真正的亲弟弟,年仅五岁的李轩。
因此在一起上课的,加上李昭在内,就是府里的五位小姐。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二房的三位小姐都是话多的,半天下来,李昭被吵得耳朵里嗡嗡响。
好不容易下了学回到琅玉轩,她才刚推门而入,就被房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男人吓得差点儿喊出声来。
“嘘——关门。”重烽压低声音,笑容比春风还要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