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回过神来,转身猛地把门一关,差点儿撞了后面沉香的鼻子。
沉香惊呼一声,隔着房门在外面喊道:“小姐,奴婢还没进去呢,您怎么就关门了?”
李昭盯着重烽,口中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沉香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只乖乖应了一声。
李昭还将房门给栓上了,才走向坐在椅子上的重烽,压低声音问:“殿下怎么能到这里来?!”
重烽道:“本王受伤了,正巧路过此处,便借你这里歇歇。”
李昭心中微惊,道:“哪里伤了?你可千万别死在我这里了,否则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重烽:“……”
他伸手想要拍她的头,刚伸出手又忙缩了回去。
李昭一眼便瞧见,他的手掌上面果真有些血迹。
虽然心里还有些气,她也没敢再胡来,便问道:“怎么伤的,伤得重吗,可需要请个大夫?”
重烽笑起来,一双深邃的丹凤眼中噙满笑意:“好歹还知道关心本王,放心,并无大碍。”
其实只是前些天日夜兼程赶路回京,将胸前那道尚未痊愈的伤口撕裂了而已——
因为他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活生生的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昭见他满脸笑,因他闯入闺房的火气也就发不出来了。
她轻叹了一声,问道:“那殿下是如何进入琅玉轩里来的?”
重烽直言:“翻墙。”
若不是翻墙使了力,这伤口倒不至于又流血了。
李昭咬牙:“既然受了伤,为何还有力气翻墙跑到我这里来?”
她怎么就,这么想打他呢?
反正现在他受伤了,趁现在打他一巴掌行吗?
李昭垂在身侧的手指稍微活动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动手,就看见重烽眉宇一蹙,面露痛苦之色。
她无奈至极,慢慢问:“又怎么了?”
重烽捂着渗血的胸膛处,眨着眼道:“本王都受伤了,你也不给我倒杯水来。”
“……”李昭捏着拳头,道:“殿下受伤的时候是不是连脑子也一起伤了?”
否则为何性情大变?
重烽轻叹一声,面露哀色,如烈酒般淳厚的嗓音好听之极:“好啦,知道你不想见到本王,我这就走吧。”
他说着便要起身,起身之时却颤巍巍的,仿佛连站都站不稳,那张俊郎无俦的容颜更是露出难以忍受的疼痛模样。
李昭扶额,道:“殿下还是坐着吧。”
前一刻还“痛苦难当”的某人眉眼一弯:“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本王的。”
李昭咬了下后槽牙,吸了一口气,堪堪保持了冷静:“李昭听闻厉王殿下素来不苟言笑,为人冷傲,却不知传言竟然与殿下本人大相径庭。究竟是传言出了错,还是殿下忽然性情大变了?”
所谓“传言”不过是她的一句借口,八岁之前她便是见过重烽的,当时他就是个冷峻高贵,话语极少的人。
后来去了边关历练之后,就更是寡言少语了。
如今重生而来,她记忆中的重烽却是与前世截然不同,对此她实在很好奇。
李昭问完之后,便见重烽唇角轻扬。
他徐徐说道:“为了你啊。”
她的性子内敛,若他也与她一样,那又要到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