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一夜睡到大天亮,对于一个喜欢睡到自然醒的人来说简直一本满足。
而接下来的两天,未央宫依旧安静,唯有恒骏时常偷偷托人送些罕见补品进来,却统统被退回去。
恒骏望着那一屋子被退回来的补品,双眸猩红最终狠狠转身,大步奔到了院子里,这一夜连续干燥月余的屈国国都,终于下了绵绵细雨,恒骏就在雨里头站了一整夜。
将军府的人想要劝,却都劝不了,更不知该从何劝说。
他们不知道只有淋着大雨,恒骏才能冷静下来,如若不然他此刻已经冲进宫将谢晚晴带走。
现在的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初被屈琅说动,后悔当初以为当上王后才是谢晚晴真正的幸福,可他现在才知道,谢晚晴想要的只是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这些他都能给,唯独屈琅给不了。
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放纵晚晴进宫。
姜予听到白团子对将军府的现场直播转述,呵呵一笑,现在后悔有毛用?谢晚晴都死了啊。
人死了方知情深,有什么用。
白团子忍不住叹息。
姜予斜眼看它:“你一个系统,一组代码,还挺多愁善感的。”
白团子瘪瘪嘴。
姜予轻笑,活了那么长时间,世间百态她什么没看过,自然都看透了,也懒得再看了。
白团子:……你这是消极怠工。
好吧,虽然任务挺积极的,但心态很消极。
姜予笑而不语;其实白团子说的并不对,在她看来恒骏并不惨,他现在的一切是他当初自己的选择,谢晚晴找过他给过她和他机会,可是恒骏选择兄弟情牺牲掉了谢晚晴的性命和一辈子的幸福。
事后再怎么情深,再怎么后悔,不过徒增恶心罢了。
只是这话,姜予懒得跟白团子说。
姜予的安生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在这一场雨后,第二天一早未央宫就来了客人——一位不速之客,叶兰。
“娘娘,叶贵妃跪在宫门外,执意要见您,说是要赔罪,您看?”绿绦将事情禀报给姜予,一脸难色。
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姜予见叶兰,她总觉得叶兰不安好心。
不怪她这般想,从前她们家小姐便没少被叶兰害过,叶兰惯会装的柔弱,时常往未央宫来,可她每回一来都会陷害小姐,害得小姐常常遭罪。
跟绿绦得知消息之后如临大敌的紧张相比,姜予却淡定地倚在贵妃榻上哦了一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早朝散了吗?”
“应该快了,往常都是这个时候散朝。”绿绦答道。
“那你随本宫出去见她吧。”姜予缓缓起身,便朝外走去,绿绦忙搀扶她,出了宫门。
一出来,就瞧见叶兰一身素服,跪在地上,身边只带了一个丫环,今天她略施粉黛,面容十分素净,眼底下有一些乌青,似乎这几夜没睡好,整个人看着可怜极了。
“叶贵妃身怀有孕怎么能跪着,快起来吧。”姜予站在距离叶兰三步开外的地方,朗盛道。
叶兰抬头望她,似是欣喜往外,没想到她会出来一般,竟掉下眼泪,一路跪行到她面前,“王后娘娘,您可算出来了,兰儿等了你好久。”
她伸手去抓姜予的衣袍,姜予往后一撤,躲开来,惹得她一愣,继而咬着红唇,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王后娘娘还恼恨兰儿吗?”叶兰跪的膝盖疼,本想攀着谢晚晴顺势起来,可她竟蓦地躲开!她心中恼怒,面上却期期艾艾,活像被欺负了。
“叶贵妃身怀龙胎,乃是皇家之宝,本宫怎会恼恨你?你这话倒是叫本宫听不懂了。”姜予抚了抚发髻,淡笑道。
今儿她叫绿绦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了一根素银簪子,浑身亦是一身素服,看着比刻意卖惨的叶兰还要惨淡,快要比普通官家的太太还差了。
“娘娘恕罪,兰儿知道错了,前些日子兰儿没有约束好下人,教娘娘吃了些苦头,是兰儿不好。”叶兰却抖着身体拼命的认罪。
姜予算着时辰现下该散朝了,再看叶兰的贴身心腹不在,立时懂了她到底要做什么,不外乎是些老套的宫斗手法,那么既然要做,她就帮一把吧。
姜予偏过头对绿绦附耳交代了句什么,绿绦点头应是,旋即走进去叫了其他人来伺候姜予,自己便进了未央宫正殿。
所有人都没把绿绦放在心中,只以为她是听姜予吩咐去拿什么东西,但他们不知道,绿绦在进了正殿后从侧门,溜出了未央宫,直奔金殿散朝后众臣必走之路。
绿绦去时正好下朝不久,她在路上拦住了若有所思神游天外的恒骏。
“将军大人。”绿绦福身行礼。
恒骏回过神来,绿绦是谢晚晴在谢家时的贴身丫环,他自然是认识的,看见是绿绦,恒骏喜出望外,忙问:“怎么是你?是不是晚晴愿意见我了?”
绿绦摇摇头,直接跪在恒骏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奴,奴婢斗胆拦住将军大人,是想请大人救救我家娘娘。”
“你快说怎么了,晚晴她怎么了?”恒骏一听急了。
绿绦忙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甘泉宫的叶贵妃一早便拖着贵体,跪在未央宫外,非要见我们娘娘,见了之后又……”
她停顿的恰到好处,恒骏心急如焚道:“之后又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我……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将军去看了就知道了。奴婢实在没其他法子了,王上偏帮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