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官请了,今儿个,老汉给大家伙儿说一说江湖侠客的故事!”酒楼里高台上,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可拉倒吧,来来回回就那些故事,我都听厌了。”有茶客半是起哄、半是抬杠,引得众人纷纷回嘴,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哟,既然这么说,那今天还非说一出新鲜又精彩的不可。诸位放心,今天咱不说陆小凤浪迹天涯的故事,也不说剑神西门吹雪白日飞升,更不说峨眉长老孙秀青救助孤寡,咱呀说新鲜的……”
王孙坐在二楼,笑盈盈得看着对面的陆叔叔。陆小凤撇撇嘴,摸了摸他的宝贝胡子,如今陆小凤已经不穿那大红披风。这么多年过去,模仿当年陆小凤装扮的人太多,假李鬼多了真李逵反而不显眼了。
“瞧,我们都过时了,我倒要听听哪个江湖大侠最‘新鲜’。”
“陆叔叔,您放心,您一点儿不过时。瞧您的样子,最多而立,一路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哥哥呢?”
“是啊,襁褓里的爷爷,拄拐杖的孙子,你占我便宜呢!”
“哪儿能,哪儿能,要不这样,不管说书先生说谁,我都出去和他辩一辩,江湖上谁还比陆叔叔更有威望名气!”王孙这油嘴滑舌的模样,倒有几分他陆叔叔的真传。
楼下说书先生再一拍桌,朗声道:“就说一月前,王孙公子单枪匹马挑了洞庭水寨救人无数的事迹!”
“好!”楼下轰然叫好。
楼上,王孙一口茶水喷了一桌子。
陆小凤拍着桌子大笑道:“去吧,去辩,我等着看。”看什么?看戏!
王孙挤过来道:“陆叔叔,自家人说话,怎么能较真儿呢?您可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是不是?”说完还调皮眨眨眼,这不要脸皮的劲儿,不像高冷孤高的西门吹雪,也不像温柔慈和的孙秀青,倒像了陆小凤三分。
陆小凤哀嚎一声,遮着脸道:“你从哪儿学的啊?难道是我带坏了你?怪不得西门要把你敢赶出来,罪过,罪过!”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谁说父子就该一样?我要是像我爹,天天喝白开水,谁陪你喝酒啊!”
“你也不喝酒啊!”陆小凤吐槽道。
“这不是要去见我娘了吗?嘿嘿~”王孙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摇了起来,靠在窗边,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潇洒做派,引得楼下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捂嘴直笑。王孙是个不害羞的,时不时给姐姐妹妹们挥手,更逗得人家羞红脸。
楼下说书先生刚起了个头,就有人问道:“王孙公子,难道是哪家王侯贵胄,怎么闯荡江湖来啦?”
“哈哈哈哈……”大堂一片哄笑声,那人便知自己问错了。
“王孙公子,姓王名孙,公子是咱们江湖人对他的尊称。只因王孙公子相貌俊美、风度翩翩、出手豪爽、器宇不凡,这样的人称一声公子,道一声王孙又有何不可呢?”说书先生笑道:“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当然,王孙公子的名字也没取错。至于为何取这么个名字,他亲口说了,家母姓孙。瞧瞧,果真是严父慈母举案齐眉之家,才能养出王公子这般人物!”
陆小凤在楼上撇嘴,还这般人物?母亲姓孙没错,可谁说他爹姓王了?被带沟里还谢他呢!
“那日,王孙公子在洞庭湖上赏月,忽闻夜里有人传音,问道:货可来齐了?声音是低沉沙哑,王孙公子心想,何人夜半卖货?这等行迹,可不像渔民。未等公子想通,忽又见岸边树上窜出一个人影儿……”
说书先生神情灵动,说起个十来跌宕起伏、活灵活现,他比当时躲在船下的鱼都知道得清楚。
饶是王孙这般厚脸皮的也听不下去,道:“陆叔叔,咱走吧。”
“不走,不走,好不容易看你红脸,怎么也得听回本儿吧?没听先生说了,现在的江湖啊,你可是新鲜人!”
王孙摇着折扇努力驱散脸上的热气,“市井江湖人的话能信什么?前天我听说书先生说剑神白日飞升,那叫一个霞光万丈。难道我在后院剑室见到的不是我爹,是神仙?昨天又说峨眉玄真观出了一群女道士,专门替女子出头,峨眉要改成女子门派。峨眉明明是马麟师兄做少掌门,他也变性了?”
陆小凤险些把酒喷出来,笑骂:“别招我笑!要走自己走,你娘可不待见我,我就不去挨白眼儿了。”
“我娘哪儿会呢?”
“你给我正经点儿,我就不会了!”陆小凤挥手,赶苍蝇似的把他赶走。随着时间推移,孙秀青慢慢释怀了独孤一鹤的死,对陆小凤也不是那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可惜,等到西门王长大,用她的话说“学了陆小凤一身油腔滑调”。陆小凤躺着中枪,自此再不受待见。
西门王脱身,不理会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褒扬,翻身上马,往峨眉而去。
西门王化名王孙,在江湖闯荡已经五年了,这次上峨眉是参加少掌门马麟的掌门继任大典。
适逢盛事,峨眉张灯结彩,一片忙碌。
西门王熟门熟路的上了山,半路就遇上马麟快步出来迎他。
“马师兄,恭喜恭喜。”
“你可算来了,长老等你许久了,我送你过去。”峨眉不止孙秀青一位长老,可不叫姓氏只称长老的,也只有孙秀青了。出身根正苗红,峨眉青黄不接之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又为峨眉发掘培养了众多优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