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全身都麻木了。邓布利多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顺着他的弯扭鼻梁朝下看着他们。哈利突然希望他、威廉和罗恩还在那里遭受打人柳的殴打。长久的沉默。然后邓布利多说:“请解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是大声嚷嚷还好一些,哈利真怕听他那种失望的语气。不知为什么,他不能正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只好对着他的膝盖说话。他把一切都告诉了邓布利多,只是没提那辆车是韦斯莱先生的,好像罗恩是碰巧发现车站外有一辆会飞的汽车的。他知道邓布利多一眼就会看穿,但邓布利多没有问汽车的问题。哈利讲完后,他只是继续透过眼镜盯着他们。
“我们去拿东西。”罗恩绝望地说。
“你在说什么,韦斯莱?”麦格教授喊道。
“我们被开除了,是不是?”罗恩说。
哈利赶紧去看邓布利多。“今天没有,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说,“但我必须让你们感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我今晚就给你们家里写信。我还必须警告你们,要是再有这样的行为,我就只能开除你们了。”
斯内普的表情,就好像是听说圣诞节被取消了一样。他清了清喉咙,说:“邓布利多教授,这两个学生无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对一棵珍贵的古树造成了严重的破坏……这种性质的行为当然……”
“让麦格教授来决定对这两个学生的惩罚,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们是她学院里的学生,应当由她负责。”他转向麦格教授,“我必须回到宴会上去了,米勒娃,我要宣布几个通知。来吧,西弗勒斯,有一种蛋奶果馅饼看上去很不错,我想尝一尝。”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哈利和罗恩一眼,被拉出了办公室。屋里只剩下他们俩和麦格教授。她仍然像愤怒的老鹰一样盯着他们。
“你最好去趟医务室,韦斯莱,你在流血。”
“没什么。”罗恩赶紧用衣袖擦擦眼睛上的伤口,“老师,我想看看我妹妹的分院仪式——”
“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麦格教授说,“你妹妹也在格兰芬多。”
“哦,太好了。”罗恩说。
“提起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严厉地说,可哈利插了进来:“老师,我们坐上汽车的时候还没有开学,所以——所以不应该给格兰芬多扣分,对不对?”他说完了,急切地看着她。
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他认为她似乎有了点笑容。反正,她的嘴唇不再抿得那么紧了。
“我不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她说,哈利心里轻松了许多,“但要把你们关在这里。”
这比哈利预料的好多了。至于邓布利多写信给德思礼夫妇,那完全没有关系。哈利知道他们只会遗憾打人柳没有把他揍扁。
麦格教授又举起魔杖,朝斯内普的桌子一指,桌上出现了一大盘三明治、三只银杯子和一壶冰镇南瓜汁。
“你们就在这里吃,然后直接回宿舍。”她说,“我也必须回宴会上去了。”
门关上后,罗恩轻轻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我以为咱们要倒霉了。”他抓起一块三明治说。
“我也是。”哈利也抓了一块。
“我早说过这肯定说不过去。”
“可你能相信咱们的运气这么背吗?”罗恩嘴里塞满了鸡肉和火腿,含糊地说,“弗雷德和乔治肯定飞过五六次了,没有一个麻瓜看见。”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又咬了一大口。“咱们为什么过不了那堵墙?”
哈利耸耸肩。“不过,咱们以后可得注意点儿了,”他轻松地痛饮了一口南瓜汁说,“真希望能到宴会上去……”
“她不想让咱们去炫耀,”罗恩明智地说,“不想让别人觉得,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上学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威廉突然放下三明治。
“多比,”他对哈利说,“肯定是多比,他已经阻止过一次你了,不过被弗雷德、乔治和我破坏掉——”
“我觉得可能是——”
“反正,多比肯定要有第二次。最近你可得小心,我觉得又要出什么事了。”
他们吃到肚皮里实在装不下了(因为盘里的三明治一吃掉马上会自动添满),然后离开办公室,踏着熟悉的小径走向格兰芬多塔楼。城堡里静悄悄的,宴会好像结束了。他们走过自言自语的肖像(“简直不能相信,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向辛斯塔夫人说我的坏话——”)和嘎吱作响的盔甲,爬上一段窄窄的石阶,来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秘密入口的走廊上,那个入口藏在一幅油画后面,画上有一位穿着粉红色绸衣的胖夫人。
“口令?”他们走近时,胖夫人问。
“哦——”哈利答不上来。
他们还没有碰到一位格兰芬多的级长,所以不知道新学年的口令,但救星几乎马上就到了。他们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赫敏朝他们奔来。
“你们俩在这儿!你们上哪儿去了?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说法可荒唐了——有人说你们开了一辆会飞的汽车,被学校开除了。”
“我们没被开除。”哈利安慰她说。
“你难道是说你们真是飞来的?”赫敏的口气几乎和麦格教授一样严厉。
“别给我们上课了,”罗恩不耐烦地说,“把口令告诉我们吧。”
“口令是‘食蜜鸟’,”赫敏不耐烦地说,“可问题不在这儿——”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