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骂道:“臭婆娘!叫你有店不好好看,在外头给老子惹是生非!”
沐丝儿嘶哭了起来,反抗去拼命出气踹他:“你这怂货!老娘一天到晚守店守到死,你在外头喝花酒,都干了些什么?你有本事打老娘,你就是个孬货!你没种去抢生意!要不是老娘辛苦守着店,你早就没酒喝了……”
喧哗闹剧过后,留下众人或多或少的唏嘘闲话。
程幼素才不管那沐丝儿究竟有个怎样不争气的夫君,过得怎样辛苦,她早已知道这世上不是你觉得自己有道理就能怎样的。
万事的幸福,都得拼命努力才能得来,可一厢情愿的努力,若是错了方向,那也不会得到好结果。
店里才开张几日就出了这样的事,管事只安慰笑道:“开头总有一难,总比日后出现其它的事儿要好,这下一闹连官府都过来,咱们祺芝广也算闹出名来了。”
程幼素在人前还硬挺着一口气,面上十分威严不悦,为这冒犯的事情动足了火气的样子,周下婢子伙计都在劝她,犯不着为那胡吣的女子动脾气。
等回了府里,她才舒服松气下来,懒懒歪在床榻上,想着那女子的话。
沐丝儿除了诬陷她的名声,还提了一句——“开店自始至终不见你家夫君”。
这句话她难免细细回想,叹了口气。
赵普那边还没个回话过来。
头一次分别这么久,其实她心里隐隐担忧的是怕他不能如期归家,瞧他当时轻描淡写的样子,可京里局势想想都纷杂,谁知道会让自己等多久呢?
执意开店铺的缘故,除了自己想将兴趣经营出些头道来,还有最基本的一层原因,是为了两人的将来着想。
她知道柴南石同赵大人他们如今在谋划着些自己不甚了解的事情,虽然再相信不过他,但还是得留个至后的后路,有一天如果一切局面暂时崩塌了,也还有个店面,能够支持家里的生计,让他没有太多后顾之忧。
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程幼素就缓缓抚摸自己的肚子,盼望着胎儿一天天长大。
等到孩子爹回来了,也许见着她的肚子会吓一跳,怎么这样鼓了?
程幼素想着那场面不禁痴痴一笑,而后闭眼睡去。
半夜里她嘴巴干得厉害,皱眉迷糊醒来想爬起来喝口水,掀被往前一探,床边竟是温热气息!
她一下子惊醒了,双手碰了碰,又使劲摸了摸,一路触到了男人挺拔的面孔上才叫出声来:“柴、柴大哥!你……”
柴南石捉住她的双手,英挺面容在黑暗中泛起笑意:“睡得正香,怎就突然醒了?”
他的声音宽厚低沉,有力微哑。
程幼素不顾什么就扑上去,抱住他的身子:“你真的回来了?我刚刚还梦到你给我写信了!说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回来!”
男人失笑:“梦里我是这样说的?这样可不行,该罚。”
程幼素长发披散,将脸埋进他的颈侧,娇小身子格外大胆地覆上去紧紧抱住他,声音带了软绵鼻音:“可梦里你就是这样说的,我去哪儿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