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殷洛“啊”的一声,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耶律锦一把将她扶住,含笑问道:“殷洛公主这是往何处去?”握住她手臂的手却不曾松开。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殷洛心头突的一跳,忙倒退几步,将自己手臂抽回,施礼道:“不曾见锦王殿下进来,殷洛失礼!”
耶律修微笑道:“无防!”目光在她手上一转,又再问道,“可是哪一府的小姐下帖子?”
殷洛只得应道:“是楚大小姐的帖子,邀我明日过府小聚!”
“小聚?”耶律修轻声重复,点头道,“如此,明日本王送公主过去!”
“不必!”他的话一落,殷洛立刻下意识的拒绝,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语气强硬,又立刻垂下头,放缓声音道,“随帖子来的,还有贝县主的口信,说明日她先来驿馆接上殷洛,再同去上将军府!”
贝妤会来啊?
耶律修非但不失望,眸中反而更添几分笑意,点头道:“公主与贝县主情谊如此之好,本王当真是欣慰!”
欣慰你个头!
殷洛几乎当着他的面翻白眼,却已不愿再说,略施一礼,绕过他自行出厅。
殷觉见耶律修进来,起身相迎,含笑道:“殷洛自幼并无什么好友,来上京之后,结识楚大小姐几人,成日便挂在心上,方才失仪,锦王殿下莫要笑话才好!”
耶律修含笑道:“殷洛公主真性情,可爱的很!”语气里带着几份无奈,更多的似是宠溺。
殷觉那番话,本来只是客气,哪知道听他答出这么一句,不禁眉心微皱,不悦的神情一闪而逝,含笑道:“锦王殿下自然不会如此小气!”侧身肃手让座。
第二日,殷洛早早起身,精心妆扮妥当,唤贴身侍女捧着备好的礼物,向前头来。
耶律修正与殷觉坐着说话,见她上穿绛色绣夹袄,下穿撒花烟罗裙,腰间一条简单的腰带,只疏疏的垂着几尾流苏。整个人除去冬天的厚重,越发显的清灵,便觉眼前一亮,含笑赞道:“公主如此姿容,当真令本王倾倒!”
越来越不像话了!
殷洛听他言语有失庄重,微微咬唇,并不应话。
殷觉却心中微恼,但和谈在即,又不便发作,只能权当不曾听到,向殷洛道:“今日厨下备的几样细点尚好,我已命人盛起一盒,皇妹一并带去,请几位小姐尝尝!”
他眉宇间的不悦,殷洛收入眼中,心底微松,点头道:“皇兄想的周到!”
兄妹二人都不接话,耶律修却并不如何在意,听到门外禀报说贝妤马车将到,便含笑道:“本王送公主出去罢!”
他要送,她又不能相拒,殷洛心中不适,向殷觉求助的望去一眼。
殷觉会意,也跟着起身道:“既是贝县主来接,一并出去一见罢!”迈前几步,似有意似无意,隔在二人之间。
殷洛微松一口气,快步跟着他一同出门,不曾向耶律修多瞧一眼。
三人同出驿馆,但见贝妤已在驿馆门前下车,殷洛快步迎上,含笑见礼。殷觉在最后一极石阶停住,含笑拱手道:“有劳贝县主亲自来迎皇妹!”
贝妤含笑回礼:“因是小宴,若是公主鸾驾过去,难免劳师动众,贝妤也不过是顺路罢了,太子殿下客气!”
耶律修见两名少女并肩而立,神态亲密,一个雍荣绝丽,一个清雅超尘,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笑容更加深了几分,含笑道:“贝县主言之有理,昨日见到帖子,原说本王相送,不想贝县主与殷洛公主如此情谊,亲来相迎,倒较本王还妥帖些!”
那是当然!
贝妤暗语,却不愿与他多说,再应付几句,便即告辞,带着殷洛上车。
望着马车走远,殷觉才又请耶律修回入驿馆。
耶律修等侍从奉过茶,见厅中再无旁人,这才将礼部备的帖子取出来,送到殷觉面前,含笑道:“过几日是二月二龙抬头,虽是小节,可是却是年节后第一个节日,父皇邀太子、公主进宫观赏龙灯!”
殷觉点头,双手将帖子接过,想着入苍辽之后,成日大宴跟着小宴,到了此时,和议还是不曾定下,心里不稳,试探道:“闻说二月二之后,漠上渐渐路开,不知这和议几时能定,我等也好准备行程。”
耶律修点头,眸光定定,向他直视,伸指在帖子上轻敲,慢慢道:“往年二月二,都是我们兄弟陪着父皇赏灯饮宴,从不曾有外臣,此次虽说有太子来朝,可是未免也郑重一些!”
殷觉一怔问道:“难不成和议要在那日定下?”
耶律修点头,又再摇头道:“既有公主,要定也不过是拟定!”
殷觉听他特意提到殷洛,心中念头略转,已经明白。默然片刻,点头道:“是啊,和亲人选无法选定,这和议纵成,一时怕也不能成行!”
耶律修向他凑近一些,扬眉道:“如今太子来朝,殷洛公主自当听命殿下,若得太子应允,这和议上再添一条,也未尝不可?”
“什么?”殷觉不解反问。
耶律修含笑道:“父皇对贵国提议两国通婚之事甚是赞赏,太子更是携公主来朝,足见用心至诚,若是太子回国之时,能同时迎卞大小姐为太子妃,两国的邦交,岂不是更加稳定?”
原来,他是想用迎娶卞红欣来作为交换条件,让他说服殷洛,选他和亲!
听到卞红欣的名字,殷觉虽说怦然心动,可心底却有几分反感,既不说行,也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