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远和耶律辰前后离开兵部,楚若烟但觉坐立难安,不断的从公事房出出进进。
碧萝被她绕的眼花,上前劝道:“小姐,三公子、四公子是什么人?区区黑岩军必然是使鬼计偷袭,若不然,岂是我们家公子的对手?还有贝家两位公子,既说是生死未卜,自然是谁都不曾见过,必然是躲在什么地方,等着给敌军致命一击。更何况,王爷已去请旨,朝廷必然会立刻发兵,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家公子和贝家两位公子必然无恙!”
虽然知道她是虚言安慰,楚若烟想到楚若帆、楚若麟的威名,心中倒是略定,点头道:“是啊,若不是叛军勾结外敌,又岂会是三哥、四哥的对手?只是……”
只是,楚若麟为救殷洛,此刻怕是身在敌营,而楚若帆身边,却有一个不知敌友的元睿!
碧萝见她语气迟疑,果断摇头道:“不会,任是如何凶险,我们公子必然会反败为胜,这一回,三公子回来,必然也要拜将了!”
上将军府四位公子,大公子楚若宇、二公子楚若轩戎边之后,已前后拜将,四公子楚若麟是两年前的沉丹一战中,走马取敌军先锋首级,得以拜将,如今只剩下一位三公子楚若帆了。
楚若烟听她一说,倒忍不住笑起来,点头道:“四哥越到三哥前头,三哥平日常抱怨被他以势相压!”
碧萝抿唇笑道:“四公子还委屈呢,他又几时敢和三公子摆少将军的架子?”
主仆这一说笑,楚若烟心底的担忧才算是消褪一些。
这个时候,但听皇宫方向悠悠的钟声响起,一长三短,是临时上朝,召集群臣进宫议事的钟声。
楚若烟快步奔到院子里,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直到钟声响过,才轻声道:“这是九哥已经进宫与皇上商议过,想来已有对策!”
碧萝点头道:“我们皇上登基之前,也是马上战将,自然不必王爷多费口舌,就知道该怎么做!”
楚若烟点头,眼瞧着兵部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冲出兵部大门,向皇宫而去,伸手抓住碧萝的手,低声道:“从上京前往西北边疆,只有不足百里的大漠,大军开拔,算来十日可达,我三哥一定能撑得过去!”
碧萝虽说身在苍辽,只是生在上京,自幼就在上将军府中长大,并不知道这苍辽国的山川地势,听到她说,只是连连点头道:“是!是!小姐说的是!必然是这样的!”
主仆二人说着话,阿江已奉命赶来,向楚若烟问过事情经过,暗吸一口凉气,摇头道:“前几年,小人跟着王爷曾去过黑岩,那黑岩国虽小,可是民风勇悍。此次与叛军勾结,怕是有备而来。”
碧萝听的心惊,皱眉道:“阿江大哥,你可莫要耸人听闻!”说完向他使个眼色,瞧一瞧楚若烟。
阿江会意,立刻转话道:“只是前次小人也听明世子和楚三公子说过,延门关一带地势复杂,其险峻怕还在阳谷关之上,黑岩大军再勇,到那山里,怕也会打折扣,以两位楚公子的手段,岂有对付不了的道理?”
如果他们能对付,就不会有今日的紧急军情了!
楚若烟暗语。
只是这样的话,她只心里想想,便要狠狠的将这念头掐掉,又岂会愿意多想?摇一摇头,低声道:“如今,只盼朝廷快些出兵,解三哥的燃眉之急。”
正说着话,但见兵部门外车响,紧接着,贝妤快步冲进大门,见到楚若烟,匆忙过来,也不及见礼,立刻问道:“怎么阿传给我爹传信,说什么延门关被破,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大哥二哥……”
楚若烟将她手握住,但觉她手指冰凉,连忙安慰道:“战报虽说延门关被破,却并没有贝大哥、贝二哥的消息,九哥已经进宫请旨,姐姐莫急!”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贝妤点头,见她就在这院子里等着,也就立在她的身边,伸长脖子向大门外张望。
可是朝廷议事,又哪里会如此快速?几人从午时末等到酉时初,足足两个多时辰,还不见耶律辰与兵部众官员回来。
楚若烟勉强稳定下的心绪又乱几分,忍不住在院子里绕来绕去。
正想要不要进宫探问消息,但听大门外马蹄声疾响,由远而近,来的极为迅速,很快在兵部门前停下。
楚若烟大喜,叫道:“九哥回来了!”拔步向兵部大门冲去。
刚刚冲出大门,迎面与一人撞个满怀,“啊”的一声,连退两步,等瞧清来人是谁,顿时失望,拉长声音道,“元迅哥哥,怎么是你?”
耶律元迅:“……”
这是什么表情?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但此刻已无瑕去和这丫头计较,皱眉道:“若烟,怎么我一进城,就听说出了大事?九殿下可在?”
楚若烟摇头道:“黑岩国破关,贝大哥、贝二哥生死不明,我三哥和元睿被围,四哥也不知下落,九哥进宫去见皇上,此刻皇上正在召集群臣商议!”几句话,将事情始末说的清清楚楚。
耶律元迅大吃一惊,顿足道:“怎么会发生如此大事,幸好我今日回来!”转回身,一跃上马,便要直赴皇宫。
此刻贝妤也赶了出来,看到耶律元迅,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唤他。
耶律元迅纵马刚刚冲出几步,就见前边街口上,耶律辰在前,安平郡王在后,带着一众将领疾驰而回,身后还跟着早已调入御史台的御史台中丞明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