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没人处,他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
云扶吓了一跳,抬头瞪他,“你干嘛?!这是办教育的地儿,你还当校长呢你!我真怕你误人子弟,把好学生都给教坏了!”
他无声大笑,视线紧紧缠裹着她。
“傻妞儿……校长就不结婚了么?校长就不生育下一代了?校长光正襟危坐,自己就能无性繁殖啊?你真当他们,呃,是桃树李树,只需要扦枝就能长出小树来,印证‘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传说?”
他说着故意用肩头撞她一下儿,“反倒是那些当校长的,年过半百了,还专挑学校里的校花娶回家去呢~~他们啊,才都是衣冠那啥。”
云扶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说得对,这样的韵事在教育界真的是屡见不鲜。报纸上前儿才见,某位大学校长、著名文人与所任职的大学的校花举行婚礼,引起轩然大波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他又凑过来,与她手臂紧贴着手臂,“我这体育学校只招男学生,没有校花儿。”
云扶面颊热了热,却也习惯地不服气地刺儿他一句,“谁说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就一定是没有瓜葛的了?”
他轻笑,却倏地伸了手臂过来搂住了她。
“谁有我幸福?抱着你一个,我就男女都有了……”
云扶登时又羞又恼,挣扎又挣扎不开,便发了狠用手肘去击打他头侧。
他灵活避开,将她给挤在墙角,便灼热地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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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不肯就范,拼力挣扎,却都变成了在他怀里的扭动。
他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变粗,变浊,他用他的身子将她紧紧挤压在墙壁上,沙哑地呢喃,“再动……再动,我就,抽你~”
她一怔。
她的青涩模样,更叫他情动,他额头抵着她额头,沙哑又渴望地低吼,“用鞭子……抽你,狠狠的。”
云扶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登时又惊又羞又恼。
“你个混蛋,你在这说什么呢?这是你学校的筹备处,你还……”
他邪佞地笑,“只要是我的地盘儿,不管是哪儿,我都得留下我亲你的影儿去。”
他的长指控制不住地攀上来,“……不止是亲。只要是我的地方,我就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你的痕迹~~”
已是冬天了,天是冷的,云扶的身子忍不住在檐下的冷风里颤抖了起来。
可是耳际、颈侧,乃至神经,血管,全都被他给搅热了……
她就像误入一座火山,是给他给引进来的,越走越热,越走越陌生,直到,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与他在一起,就这么控制不住地自己发热起来。
有一把火,快要把她烧成灰了,她有点怕;却又有些莫名其妙地——想要尝试呢。
可是幸好她的头脑倒是比一般女子更冷静些,她还是紧紧揪住自己心内那只小野猫的后脖颈,用意念将它给拎起在半空,叫它四肢没着没落的,她自己便也跟着那猫儿一起,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了。
“你别闹。再这么胡闹,我真不理你了!”她抬手给他嘴巴一下,没太用力,只是为了打醒他,“我跟你说,这间体育学校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不准当成儿戏,你更不准在学校里胡来。”
他的笑意如冬日里的阳光,温煦而柔软。
“跟你,也不行么?”
云扶咬住嘴唇,用力点头,“对!我又不是你学校里什么人,我以后也不会去你们学校!”
他脸上的阳光也辉映进他眼底,泛起了粼粼的波光。
“谁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了?第一,你曾经赞助了那么多学生的医疗费——上次受伤的学生,几乎全员都来报名我的体育学校了;第二,我们学校还需要借用你温庐的骑马场,所以你又是场地的赞助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是他们的校长夫人,嗯,算是师母吧!”
云扶真是被他打败了,倚着墙角,忍俊不已。
“滚你的,还什么师母,我自己都觉着脸皮厚了。就给你们学校当个分母吧,能帮上点什么就做点什么,也算抵偿我今儿在这儿被你乱来的罪过去了。”
他长眉轻展,忍不住伸臂,又将她抱进了怀中。
像是拥着一抹冬日里最最珍贵的暖阳。
有她在,他的世界里就永远都有光明和温暖。再孤单的处境,再寒冷的境地,也觉得希望满满,春暖花开。
有她在,他就有了整个世界。其余的什么,都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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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离开筹备处,扭头再看一眼那牌子。
“……这个牌子,是你当初挂在西洋楼里办公室门口的那块么?”
他淘气地笑,“你说呢?”
云扶也不知怎地,心中像是有一块石头蘸了油,服服帖帖地顺着胃壁,顺顺当当滑落了地。
她便也笑了,轻哼一声,“我倒奇怪了,你这体育学校为什么叫‘长留体育学校’呢?你不是应该叫‘梅州体育学校’,或者‘江北体育学校’也行啊。”
“长留山只是梅州城内梅花五瓣山之中的一瓣而已,跟你那体育学校的干系也没有多大,你偏取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儿,又算什么呢?”
“我觉着好听啊,”他傲气地抬了抬下巴,“你看我那‘长留官邸’都叫不成了,我好歹也得把这个名儿放在别的地方用吧?”
云扶瞪他一眼,“什么歪理?”
云扶嘴上如是说,转身步下台阶的时候,唇角还是不自主地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