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仗的时候,宣府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好地方,尽气…企,大同因为代王府蓄养的众多乐户而在烟花业上极其发达,但单单城内就驻军上万,城里的花街柳巷也照样不少,不少调任到此的军官甚至乐不思蜀,认为这儿比京师更自在更享受,然而,对于男人来说是好地方,对于女人来说却着实无趣,大老远赶来的小五发现张越的身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医术没了地方使用,她又根本不擅长调理外伤,向龙他们的外伤她也帮不上忙,成日里还被张越嘱咐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早就闷坏了,这天由于,各家商户往总兵府交底文的时候,张越一大早就出了门,因此她百无聊赖的在家里团团转了一阵,最后索性换上一身男装去总兵府看。
总兵府前头的那条街名唤兵府街,其名自然是得自总兵府,真阔平坦,平日进进出出畅通无阻,今天却显露出了几分拥挤,一则是由于天气寒冷,尽管没有下雪,大路两旁却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不少积水的地方甚至还结了冰,无论马车还是行人,走过路过都是直打滑;二则是因为沿墙根停着一长溜马车,这就占去了三分之一的路,而看架势还才马车往这儿赶,因着都是平民,这些马车清一色的黑漆平头,若不是那五颜六色的车围子,一时半刻却也难能分辨出来,小五从八珍街过来才几步路,一到地头看见这般人头济济的情形:不禁更裹的厚厚实实的人都宁可站在风地里,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却是空空落落没几个人,她自然更是奇怪,干脆多走了几步路在那茶摊上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她摸出几文茶钱,看到那中年摊主笑呵呵地过来倒茶,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叔,那么多人都是来交那什么东西的?这大冷天的,要么坐马车上,要么到您这儿来歇歇,何必在那儿吹冷风?”
“姑娘也走出来看热闹的?”那摊主见没什么客人,于是就把茶壶据回了炉子上,将手在围裙上一抹,过来在小五对面坐了,“这都,些山西最有钱的人,要不是心里没底,这口楼他们都不会自名来,这当口吹风算什么!至于我这儿都只是两文钱一碗的粗茶,平日里就是些进进出出的军爷光顾,他们那车里头都是银瓶温好的热茶,看得上我这些?听说这次开中和平日章程不一样,所以他们才那么着紧,你没看门口的书吏都是接到一张就往八字墙上贴么?官府还是头一次这么光明正大,那位小张大人做事情有一套!”
“小张大人做事情自然有一套,否则武安侯怎么会把事情交给他?”
接话茬的乃是亡个身穿红胖袄的军官,他盯着小五瞧了好一会儿,随即舔了舔嘴唇笑道:“这开中向来是好处最多的,就好比脱了衣服的娘们,谁看到都想摸一把,结果这次一体由总兵府入库进仓,想要上下其手就难了,看姑娘的打扮,莫非是哪家犬商的使女?与其在这儿看这种虚文热闹,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而且还有些消息,不如咱们去乐和乐和?”
“小五,你果然在这儿!”
小五正皱眉头时,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连忙回过了头,一认出来人,她就又惊又喜地叫道:“万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万世节看也不看那个脸色不那么好看的军官,笑嘻嘻地对小五说:“还不是因为上头催得急,游安府又早就按照兵部行文预备好了人,所以这次勾补军户才那么快。毕竞大战在即,这种大事情谁也不敢怠慢,我一拐进这条街就吓了一大跳,原本还打算立刻进去禀报武安侯,谁知道被元节这么一闹,总兵府看样子一时半会走进不去了,,“呀,姐大的脑袋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总是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小五使劲点了点头,看见万世节的衣裳灰扑扑的,人也是灰头土脸,不由得扑哧一笑,“你在路上大概又赶得急了,瞧这一身的土,拍一楼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耽误这么一会儿总不会有人怪你。”
从京师一路护送了小五上宣府来,虽说有了和佳人搭讪的机会,但万世节即便从来就是不羁的秉性。面对小五却总觉得舌头不够使,手是,此时此刻面对这关切的口吻,他只觉得口话燥,竟是不知道答什么是好,这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懵懂懂的。
旁边那个完全被人忽视了的军官这会儿要多憋气有多憋气,但付度这一对男女的对答,他只好怏怏离去,而中年摊主也听出了什么,连忙拎着大茶壶给万世节倒了一碗茶,随即默不作声地溜到了一边,心里直纳闷,既然是官面上的人,怎么就不在意男女大防?
那一对不在意男x八访的年轻人在茶摊上谈笑风生,注视着总兵府这儿的凯刁”,川,而寒冬腊月站在总兵府门口的张越却是不停地搓着已经快要冻僵的双手,目光却一直在那两面几乎要被完全贴满的八字墙上打转,他原本是想弄一间温暖屋子,让所有商人坐着等结果,然后一张张报出底文让人誊抄在白板上,结果武安侯郑亨却对此置之一笑。
“士农工商,朝廷要用商人的钱,但对他们太客气就没必要了,免的他们自恃有钱生出什么事情来,再说,寒冬腊月在外头等,鞋子的谍探说不定会打探到消息,知道我军粮食充盈,他们那时候自然而然就弱了声气,我让报送军情的军校走后门,总兵府前头那块空地正好留着给你办事,底文送上来就往八字墙上一贴,谁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