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室里温度很低,她的手脚都发麻冰冷,闭着眼睛再也谁不着了,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门外有脚步声从很远的走廊那头传过来,步伐稳健有力,哒哒声起起落落逐渐近了。
沉重的大铁门被人推开,她虚弱地睁开眼睛,从眼缝里迷迷糊糊地看到一条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如不可一世的神,居高临下地将她看着。
他的眼风冷如寒冬,打在她身上,硬生生结了一层硬冰,冷得她四肢百骸几乎都在颤抖。
“哟。”
她背靠着墙壁,曲着一条腿坐着,眯着眼睛痞气调笑:“这大半夜的,战上校是挂念我都睡不着了?”
身体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真不好,那股气凭空生了出来,因为战司冥的强硬和霸道,也因为那个梦。
她受过这世间万般磨难痛苦,什么苦什么难都一一品尝过,总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后来,却被那少年公子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为她一一阻挡了风与雨,不忍让她苦,不忍让她悲,不忍让她流离颠沛。
他教她学会了爱自己,原来这世上,她还被人所珍视。
凭什么他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护着这么多年,到了战司冥这里,却成了他随意耍弄的玩具?
始终是不甘心的吧。
有薄薄的天光从走廊那头的窗户透进来,打在男人身上,他一半身子在薄光里,脸隐在阴影里瞧不清楚。
那张脸立体深邃的轮廓在黑暗里清冽冰冷,硬得如同一块冰。
一句话也不说,大踏步朝她走来,微微弯身伸手就抓,出手快准狠,力度大得带起了一阵风。
她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胸口窒息难受,后颈被他紧紧提了起来,黑暗里,男人冰冷的气息骤然靠近。
他在盯着她,黑暗里,那双眸子如狼阴狠。
“你在耍老子。”
从男人牙龈缝里蹦出来一句话,几乎可以听见他把牙齿咬得蹦响,有那么一种要把她吞入腹的意思。
脑袋胀痛难受,胸口沉闷透不过气,四肢提不上来半点力气,她被他提着吊在半空,连挣扎一下都不想。
憋着一口气,她凉笑问:“我怎么耍你了?”
想想又觉得可笑,好像被耍的那个人是她才对吧?那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她也是受害者,战司冥不会没查到。
他却还是把她带到部队来,故意整她,罚跑,关禁室,现在大半夜又跑来提着她的后颈想要勒死她。
“战上校,你还真是好玩儿,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质问我耍你,你还真闲。”她笑了笑,拽着衣领往下扯,想要透透气。
可战司冥勒得太紧,她还是透不过气,脑袋越来越沉,说完一句话都累得喘不过气来。
“顾云昭。”战司冥阴鸷低吼,手下又用力了一点把她往上提,压低身体死死盯着她,两张脸的距离,不过是一个拳头。
以至于她都能感觉到,黑暗里他喷薄而出的热气,一脉脉打在她的脸上,眉眼上,唇角上。
温热的,缠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