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泱泱觉得吧,人可能就是爱犯贱。日子过得刺激了吧,觉着平平淡淡才是真,等真过上了安宁日子,却又觉着无趣,恨不得马上去寻些刺激。
这种行为,用东北话来说俗称作死,而木泱泱便是个中翘楚。
这些天她无聊到冒泡,却又不敢出去招人非议,只好自己寻些乐趣,赏赏枯叶数数蚂蚁,顺带听春寒讲些八卦,以此度过无聊的时光。
她从春寒那里得知,大选已经另外择期举行过了,采女们该封的封,该放的放,都各自有了去处。只有她,既没名分却又被留在了宫中,若非某人暗中控制,想来流言蜚语早就满天飞了。
即便如此,也有些不中听的话传了出来,大抵是说她是狐媚妖女,迷了皇上心窍之类的。
初初听到这些流言时,木泱泱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春寒,无语凝噎。
她冤枉啊!自进宫以来她统共见过皇帝一面,还是大选的时候见的。自打入了霁月轩以来,她就再也没瞧见过皇上了,怎么就成狐媚子了?
算了,狐媚子就狐媚子吧,只要不造成实际伤害,一些流言而已嘛,她还是挺得住的。木泱泱自我安慰道。
虽然李世民此举直接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但同时也采取了严密的防护措施,所以不管外头的形势如何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木泱泱在霁月轩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
不过这日,平静的霁月轩来了个不速之客。
“见过林姑娘,”冬暖对木泱泱行了个礼,笑道,“皇后娘娘听闻林姑娘住在了霁月轩,特命奴婢请姑娘到立政殿一叙。”
彼时木泱泱正捣鼓着春寒刚带回来的食材想做些零嘴,闻言手下一顿,歪着脑袋看向冬暖,眨了眨眼睛,没接话。倒是春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为难道:“冬暖,皇上口谕……”
“陛下的旨意,娘娘自是知晓的,”冬暖微笑着打断了春寒的话,“不过娘娘让我给林姑娘带句话,说是姑娘听了,若是懂了,自会随我前去相见的。”
“皇后娘娘有话给我?”木泱泱奇道,“什么话?”
“娘娘让我带一句,‘月晕夜初晓,依稀故人来’,”冬暖笑盈盈地看着木泱泱,“姑娘,可是懂了?”
“……我不懂。”木泱泱想了想,随即非常诚恳的回答道。
一旁春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看冬暖笑容僵硬,脸色有由白转青再转黑的趋势,木泱泱赶忙补了一句:“虽然不懂,但承蒙皇后娘娘召见,是民女的福分。”
眼下她还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要把她留在宫里,那这位长孙皇后就是她日后的顶头上司,即便有皇上护着,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顶头上司可万万得罪不得。
况且听冬暖的意思,这位皇后娘娘似乎与木泱泱(前身)是旧识,此次召她前去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和她叙叙旧,她又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徒惹人厌呢。
闻言,冬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但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没那么热络了:“林姑娘这边请。”
木泱泱不以为意,吩咐春寒守在霁月轩,自己紧紧地跟在冬暖身后,心中思索着皇后给她带话的意义。
月晕夜初晓,依稀故人来。
她其实是知道这句话的。
准确的说,她只知道后半句。“依稀故人来”,这是她大学宿舍qq群的群名称;而前一句,她确实没什么印象。
可即便是听过后半句,也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跟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想着想着,便到了长孙皇后居住的立政殿。
还未进门,便有一阵琴音从立政殿飘出。琴音欢快清脆,便是木泱泱这等不通音律的俗人,也能听出弹奏之人的琴艺不凡。
“这首曲子叫什么?”木泱泱戳了戳冬暖的胳膊,低声询问道。
“这是皇后娘娘新谱的曲,名为‘朋自远方来’。”提到皇后娘娘,冬暖神色一肃,略带恭敬地回答道。
朋自远方来?果然这俩人是旧时相识吗?
木泱泱按下心中的疑惑,随冬暖进了立政殿。
立政殿不愧是皇后居所,庄严大气,既不华丽奢侈,也不会至于失了身份。偏殿中央有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们跪坐在地,玉指轻扬,灵动的琴音便如清泉般流淌出来。
二人屏住呼吸,静立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
直到一曲终了,冬暖才走上前,对那人行了个礼,轻声唤道:“娘娘,霁月轩的林姑娘到了。”
木泱泱揣着一肚子疑问,按着规矩跪下行了个大礼:“民女林温岚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林姑娘不必多礼。”一个轻柔似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木泱泱抬起头,恰好看到面前那人转过身,笑盈盈地望着她,两人的目光彼此交错。
木泱泱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位长孙皇后,长得怎么那么像……幽灵?孙友绫?
皇后也看到了她的相貌,此刻眉毛微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很快归于平静:“前些日子大选,本宫身子不大爽利,是以没能亲自到场。只听几位姐妹说,宫里来了个天仙般的人物。”
这位长孙皇后与孙友绫不仅样貌举止相似,就连声音,都是同一种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音色,叫人听了如春风拂面,喜不自胜。
“今日一见,果真是容色倾城,秀雅绝伦,无怪皇上瞧着欢喜,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