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喝完粥后,许年就去天坑里牵骆驼。
因为要出远门,许年把天坑中央的那一块苗圃又重新巡视了一遍。
再一次加固了竹篱笆和麻绳网,许年这才放心的牵了一只骆驼出来。
这只骆驼,就是带着许年走出暴风雪的那只头驼。
虽然天坑里的温度不低,但是皇甫芸还是细心的用旧麻布对折了三四层,将三只骆驼的身体躯干部位全部包裹了起来。
“家里养过骆驼,到冬天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这么说来皇甫芸还是很有经验的,虽然借鉴的是别人的经验。
“留在家里的骆驼不能少于两只,否则孤单的骆驼会发疯的。”
皇甫芸这句话,许年马上给出了证明。
“我曾经留下一只母骆驼在家里,结果在我回来的时候,差点被母骆驼的闷棍打晕,看起来真的是会发疯的。”
皇甫芸思母心切,只顾着收拾行禳,没有搭理许年的话茬。
盒装的牛奶,小点心,蜜饯糖果,打包了一个小包裹,背在了身上。
这些东西存量已经不多,到后面皇甫芸自己也舍不得多吃,此刻却极其大方的将他们打包了一大半准备带走。
许年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他很理解皇甫芸此刻的心情。
“阿娘在皇甫家吃了许多苦,都没有好好享过福,奴家带点点心给她尝尝。”
许年默默点头,
“多带点,见到你娘,就让她多吃点。”
皇甫芸眼睛湿润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最后慢慢平静下来,在地上狠狠一跺脚,
“哼!今天就带你这只公骆驼,去见老骆驼。”
说完,自己也破涕为笑了。
许年扰着后脑勺也讪讪笑了起来。
月牙谷外的雪原上有雪狼,为了预防万一,许年带上了皇甫四郎的那把宝剑,权当防身用。
宝剑被许年用麻布缠绕了一圈整个包了起来,然后打个结背在了身后。
骆驼是双峰骆驼,两个人坐在驼峰中间就显得有点拥挤。
两个人就这样骑着骆驼出了山洞,离开了月牙谷朝lt县走去。
“冷吗?”
许年坐在前面拉着缰绳驾驭着骆驼,回过头来问皇甫芸。
从月牙谷到lt县的路,许年走过一个来回,虽然过去快一个月,到现在还是有印象的。
再说还有手上的腕表记录下了位置坐标,应当不至于迷路。
“不冷,阿郎给奴家穿的那套内衣,好暖和。”
当然暖和啦,后世工业化时代的产品,比这更暖和的都有。
皇甫芸两手搂着许年的腰,许年几乎就是坐在皇甫芸怀里的状态。
这时候天色还早,腕表显示现在的时间六点刚过一点点。
这本来应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但是因为雪原反射着天光,四周的可见度,依然还算清晰。
许年和皇甫芸乘坐着一匹骆驼出了月牙谷后折了一个弯向东直奔lt县而去。
当一轮旭日冲破地平线将曙光投向大地的时候,lt县那灰黑色的城郭,也展现在前方的雪原上。
“快看,前面就是lt县的城墙,我们快到了。”
“阿郎看见没有,太阳是红色的!”
皇甫芸关注的事情,显然和许年不一样。
“日出的太阳,当然是红色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许年,海上日出看到不爱看,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升起,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唐朝长安是在内陆地区,也许红日东升对他们来说,可能比较少见吧。
从地区差异上来说,这时候如果站在海边看日出,太阳早就升的老高了,也不再是红色的了。
唐朝人都是玻璃心,一点天象异常就一惊一乍的。
“前几日里的雪月亮,主大灾,今天的红太阳,主大吉。”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哟哟哟,没想到你还能掐会算呢,大灾倒是真的,回到家就挨了一闷棍,这大吉我倒是没看出来在哪。”
“呸呸呸!”
皇甫芸捶打着许年的肩膀,
“奴家是听老人这么说来着,今日出门大吉,定然能见着阿娘。”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大吉来得好啊!”
不管是天象大吉,还是小姑凉自己臆想出来的大吉,只要能满足皇甫芸的心愿,许年必须举双手赞同!
此时章仇无果正站在lt县的城门楼上,遥望着城外的雪原若有所思。
一个月前,他护送许年回月牙谷,结果在雪原上遭遇了一场诡异的暴风雪,居然把许年搞丢了。
这对章仇无果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身为一名马上武将,章仇无果犯下的,就是一个低级错误。
这还是在长安城外,如果到了大草原上,这样的错误,就是致命的错误。
章仇无果的梦想,就是能驰骋在大草原上,与突厥人作战,与吐蕃人作战,与奚族人,契丹人作战,报效皇恩,为大唐开疆劽土。
可是哪一天的暴风雪,狠狠击碎了章仇无果的梦想。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再不能上战场的话,那就要老了。
对此章仇无果无法原谅自己。
对此裴正也无法原谅章仇无果。
“你是第一天当武将的嘛?居然会迷失在长安城外的风雪里!你跟着某家多少年了,平常某家对你的教诲,都当做耳边风了嘛!”
对于裴正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