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宗虽然人不多,可也是家大业大——我日子平穷拮据,师姐却因为继承南天宗而阔绰富裕。
大狼山是南天宗的山门所在,也是hk十大山峰之一,环境幽雅,峰险峻美;风起时,竹林飒飒,夜静时,泉声叮咚;有溪水长流,有鸟雀野兽;夏凉冬暖,春华秋实;崖洞纵横,山路九曲;实乃人间仙境。该山一百六十年前,南天宗大师江韵所购置,当时也花了好些银子。不过,直到70年前,太师公将南天宗南迁入hk,这里才正式成为南天宗的山门所在。
这些年,hk的房地产商门穷凶极恶地开发,原本是远在郊区的大狼山,也快进入市区范围了。周遭有两三座山开发起来,不是做公园旅游景区,就成了别墅豪宅区,大狼山风水绝妙无比,其市价一日十涨,成为了周围最为昂贵的黄金地段。大狼山是块宝地,我猜他们买过去之后,也不是用来盖房子招揽游客,必定是想在山上修个道观或者寺庙,更有甚者,建一座举世无双的大佛像,好保佑他们子孙发财。怪力乱神的事情,南天宗是最厌恶的,自然更加不肯将地卖给他们。
大财主们人人对此垂涎三尺,连hk首席大地产商亨李大财主,都曾高价欲购,只是师姐一句话就否了。那些大财主请的风水先生都是道上的人,他们对南天宗既有着敬畏,也有害怕,师姐冷下脸来,他们就得笑脸认错;加上李大财主那些打手,被教训了几番之后,更是不敢惹南天宗。因此,大狼山一直保住,就连政府征用都得苦口婆心地求。
南天宗走的是精英路子,历代门生都不多,而且学成之后只留下掌门,其他弟子任由去处,凭着南天宗的本事另立山门也可,但不得跟人说自己是南天宗的。是故,据说我有三五个师叔,可我一个也不认识。只有等到新掌门选出,其他弟子下山,新掌门才可以收徒授业。以后,师姐要是开始收徒弟了,我也就不能再踏入大狼山一步,也不得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与南天宗的关系,而且别人提出来的时候还要坚决否认。
哎,我一眼幽怨地看着这大好风景,心里生出无限的羡慕嫉妒恨。如果我再小人一点,刻苦一点,聪明一点,像师姐那样天赋异禀,足以继承南天宗的重任,说不定拥有这座山的人就是我,我也就不必住在闷死人的逼仄鸟笼里,我的前途就是多么美好。我每次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地上与山相亲相爱,然后大哭一场。师姐说:“在你还没有死心之前,我是不会招徒弟的。”这样的慷慨,就是在纵容我的坏心思啊!师姐对我一直很好,我也不忍心夺她家业!
更重要的是,每天面对那么多妖魔鬼怪,满世界找强者……这种事情,还是别随便参与的好。再说了,远离术士界,做个普通人,也挺痛快的。
丹羽长信不理解我的心情,见我动作异样,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为何呀?”
“中华为礼仪之邦,凡这是我们南天宗入山门的礼仪,以示对山门之尊重!”
“既然如此,那我也入乡随俗!”
我当他也要像我这般,不料他只是鞠躬而已。
“走吧!”他倒是先提醒我进山了……
进山的路很长,先要走大石九曲径,是有八十一块直径四米的大石铺陈,弯弯曲曲,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不懂的人走上路便是入了阵,曾经有大财主进山来,嚣张跋扈,怎么走也不得向前,他心生退意想退回来,可也退不出来,纵使往九曲径两侧移动,也永远差那么一块石头才能出头。这可逗死我了,他的气焰也被杀了,最后恭敬许多才被我引出来。
丹羽长信是个老狐狸,他不先走,而是一路跟着我,但瞧他眼睛就明白,这样的阵法根本拦不住他,只是不在我面前耀武,以显得“没礼貌”罢了。
过了大石九曲径,便来到上山第一关——百步阶,上到观远亭。在这里可以看见优美的风景,天气好的话也能将九龙港收入眼底,海面风浪涌动,亦清晰可见。
而后就要穿过风浪竹林,是山中最为幽静,最为凉爽舒畅之地,风起之时,竹林如海,竹叶飒飒,如海潮般涌起落下,波澜壮阔,有时竹叶如雨,落下铺在小径上,情景颇具古韵。师姐有时候也爱在这里抚琴吹箫,微风拂起,面纱摆动,像个神仙似的——这是上山第二关,如果不是门人领路,一般的术士高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我斜眼看向丹羽长信,他眉头微锁,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看破竹林机关,我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穿过竹林,听见瀑布落下的声音,渐渐地也能闻见和弦音乐——师父是非常颇有文人情趣,特意将溪涧改造一番,使之能够发出宫商角徵羽五音,最神奇的是,每个音都会随着水流多少而改变,而水流又是随意的,恰恰每次发出的音律都和谐有调,不会嘈杂无章,能够配合成为美乐,实乃巧夺天工。应该说是师父与大自然的完美合作,每次听见这音乐,都感觉神清气爽。
丹羽长信走到桥上,看着溪涧的结构,闭目长听,神情极为享受,良久,方才徐徐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不仅可以根据溪涧水流创造美好的音乐,而且音乐之中发散出悠扬深远之气息,对于人的修行很有裨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南天宗之无穷奥妙,极有收获!”
有收获?这个你一定学不去,你的爱好也不再吃吧?
听溪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