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卓明返身回来时,时木南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翻看手中的报表,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似有若无的问了这么一句。
卓明冷着脸不吭声,他将沙发上摊开的资料全部归拢。
“现在既已查明捣鬼的是董事会里某一位董事,加上郝小娜也不在,l市的幌子就撤了吧。”
“我正有此意。”时木南点点头:“只要小娜不在这里,郝董事就没必要再为难你。”
“l市不要了,那个合同也就跟着作废。”卓明抱着整理好的资料,走到时木南桌边,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悔意或是歉意:“刚才我已经自作主张将这个结果第一时间反馈给了我们的策划员朝曦,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时木南笑着抬起头,眼睛深邃得找不到一丝杂质:“你决定就好。”
卓明点点头,重重的点点头。
然后伸出一个食指,指着时木南:“够利索,符合你一贯怠—快刀斩乱麻,绝不拖泥带水。”
“谢谢,我的优点我知道。”
对于卓明这些绵里藏针的话,时木南脸不红心不跳,欣然接受。
“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就麻烦你彻底解决掉。”
时木南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报表。
“解决掉?”卓明突然火冒三丈的将手中资料狠狠砸在办公桌上,低吼一声:“她是个人,不是一件物品,她有思想,有情感,会哭泣,会伤心。时少爷,你教教我,我要怎么替你去解决?”
“替我?”时木南玩味的回味着,浏览报表的速度没有丝毫迟疑,挖苦道:“严重了。”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想到那个哭泣的背影,卓明满脸忧伤:“时木,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残忍吗?
自问一句后,答案是肯定的。
但……
不残忍,怎么让你看到一个不为所动的时木南?
不残忍,怎么骗过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不残忍,怎么让那个比阳光还明媚的女人远离我现在所承受的道德批判?
不残忍,怎么保护好这份永远被封存的爱情的纯洁性?
不残忍就只有一个更残忍的真相。
所以……他别无选择。
“哈哈哈……”
时木南突然大笑起来,最后眼睛里都笑出了泪。
“老卓,抱歉,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幼稚。”
他忙着擦泪,忙着解释,却又止不住笑,还得忙着继续流泪:“你忘了,当初你也执意离开并最终伤害了一个深爱你的女人。所以我以为我们在这方面是一样的人,我认为你应该明白,一个决定的出现,与爱不爱并没有太大关系,真正有关系的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不对,心境不对,整个就没有对的因素,所以结果必须是这个结果。”
好无情的辩驳,卓明终于确认时木南的眼泪是笑出来,没有任何悲伤的情愫。
“但是我后悔了。”明知已经劝不住他,卓明还是将自己的心声袒露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时木重蹈他的覆辙,怕寥寥几个字说得不够清楚,又沉重的补上一句:“时木,今天的我很后悔。”
时木南却不认同。
“我相信你忏悔的诚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选择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心安理得。”
“……”
“不承认?”沉默的卓明让时木南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沉思片刻:“那好,我问你。如果你现在真的找到了她,你是选择跟她道歉重修旧好,还是选择跟她道歉后彼此祝福?”
“……”
“你只想道歉,对吧?”
听不到当事人的答案,时木南无情的说道。
“好吧,我承认。”卓明又放下资料:“我不比你好,我也很渣。”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何必这么挤兑自己。”
时木南指了指那张米色沙发。
卓明明白他的潜藏意思,抱着资料回到沙发上,安静不过五分钟,嗡嗡又道:“再说最后一句。”
“说。”
“虽然你将我分析得很成功,让我的自私跟你的无情做了一笔违心交易,但我还是想说:你今天让我觉得陌生。”
“抱歉,让你受惊了。”无所谓的表情,无所谓的语气:“以后我会注意,并且向你保证,绝不会再将个人问题带进这间办公室,公私分明,我明白的。”
你明白个屁!
卓明哼了一声,但转念一想,既然无爱,对他们而言,分开未必是一件坏事。
只是可怜了那个傻女人。
叹了口气,卓明勾下头,专心工作。
“老卓,这笔钱是你批的?”
“什么钱?”
卓明飞快的走到时木南身边。
“七月……五号的这笔。”
“我看看。”卓明接过报表。
确实是他的批的。
五月份的时候,郝小娜突然找到自己,说她有一个亲戚经营公司所需原材料的生意,请他给点订单。
公司原材料的进货商都是固定的几家公司,这么多年了,合作一直很愉快,不曾出现过任何纰漏与事故,郝小娜的这个请求是很值得采纳的。
“不行。”
卓明想都不想,直接两个字回复了她。
那丫头应该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早就做好了长期游说的准备。
自那之后,隔三差五的来求。
卓明被她闹得烦不胜烦,顾念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