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想多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朝曦不厚道的笑了。
“对青岛熟吗?”
春妮并没有按照朝曦来时的路线返回八大关,而是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前开。
朝曦摇下车窗,感受着海风更加欢快的呼唤,心里那只纯白色海鸥就飞了起来。
“不熟,但是,这里真美。”
“都去哪逛了?”
朝曦很认真的想了想,加上与时木南那次,她也只去了一个圣弥厄尔教堂。
“……还没来得及逛。”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看到大海,能够像现在这样沿着海岸线而绕行,已经很满足了。”
“你可真容易满足。”春妮腾出右手,撩了撩浓密而富有弹性的大波浪卷发:“如果不忙,陪我去青岛大学,如何?”
青岛大学?
朝曦回头望向春妮,很奇怪这个邀请的目的及用途。
但她没料到,海风竟如此调皮,一个恍惚,就将她海藻般漂亮的长发从背部吹起,瞬间就让她成为了一个无脸女。
眼迷手乱间,朝曦有点错了分寸。
“好大的风……”
她忙着去补救长发,却忘了真正要补救的其实是关上窗子。
春妮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这个怎么看都不聪明的女人,嘴角微微扬起:难道时木南就喜欢这种蠢到极致的女人?
一个沉着冷静而又很独立的成功男人,真的会喜欢这样的类型?
春妮糊涂了。
涂满紫色指甲油的左手,按了按左侧车门上的电钮,车窗应声而起,直到咔的一声,便彻底与外界切割了。
已经乱了发型的头发,像一个玩累了的孩子,软趴趴的垂在肩头。
朝曦松了一口气。
总算得救了。
“去过青岛大学吗?”
春妮的邀请还在继续,这有点出乎朝曦的意料。
她以为,她费力演出这么一场又蠢又好笑的大战乱发的戏码,就能让这个问题自动掠过。
没想到,她竟不似她想象中的那么一点即通。
“……我中午必须赶回宾馆用餐。”
“这样呀……”
不是说“哦,那算了”,也不是说“就不能破例一次吗”,而是带着拖延的意思,不做任何表态。
据了解,生活中,这样的人有着最不容易妥协的性格因子。
但朝曦可不希望她再争取,毕竟她与她之间的关系,实在不宜太过快速的升温与融洽。
“……是呀,不好意……”
“行,我答应你,在午餐开始之前,一定将你送回宾馆。”
“……”
朝曦这才明白,春妮刚刚的拖延,其实也是给自己的一点暗示,或许,在她眼里,她也变成了一个不是一点即通的女人。
“跟你约饭的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大约是瞧出朝曦不怎么情愿,春妮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
这么快就忘了时木南,而去交新男朋友。
这是原话。
话未说完,朝曦突然失声怔住了,她暗自嘲笑自己:春妮都没有肆无忌惮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又怎么能真的畅所欲言呢?
果然,与情敌靠得太近,终究是不妥当的。
朝曦双唇紧闭,偏头看向窗外,于她来说,这是一句不能说完的话,但对春妮来说,又不尽然。
如果她还像自己一样爱着时木南,那这四个字,或许是最妥善的回答——既没有留恋,也没有愤懑,连语气也是恰到好处的平平淡淡——这才是恋人分手后,最没有悬念的一种态度。
“……我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春妮笑了。
朝曦回以浅笑,很是认同。
真的是个很蠢的问题。
一句自嘲,让彼此都进入到无话可聊的地步,朝曦想了想,还是决定由自己来打破僵局,毕竟,造成这种局面,与她这拖泥带水的性格,又异常敏感的自卑感,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对她或是对她,都不会藏“坑”的问题:“你去青岛大学干什么?”
“教学。”
“你是大学老师?”
“本来是的。”春妮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对于“为什么又不是”了,显然不愿多说。
很快,又笑道:“我爸,是青岛大学的教授,郝小娜跟你提过吧?”
“……嗯。”
“拜那个疯丫头所赐,我这一个月都必须留在青岛,给我爸代课。”
疯丫头?
如果是指郝小娜面对爱情的勇气,“疯”这个词倒也贴切,还不算贬义。
只是不知,她与卓明现在怎样啦?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闷?”
见不得朝曦发呆的样子,春妮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果然让副驾上的女人愕然了。
朝曦吞了吞口水:“闷”这个字,一直是她用来形容时木南的,没想到今日,会被别人拿来形容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她与他……
够了,朝曦,不要给自己那种没用的心理暗示。
这只不过是一种偶然。
眼看着自己又要开始憧憬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朝曦赶紧给了自己一盆冷水。
喏喏道:“……大概是因为我的反射弧比常人要长一点,所以,别人说了什么,总要慢一拍才能反应过来。”
“这个解释,科普性有点高,教音乐的表示不是很明白。”
“你教音乐?好厉害。”眼见又要聊到尴聊的地步,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