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承认自己是想给前妻一份再婚大礼,但是什么水肿什么尺寸问题,他统统说不知道。对了,有件事忘跟你说了,你说西子宫词的老板娘是叫客良夕吧?”
“对呀,我今天午觉还梦到她了,她怎么了?”
“她嫁给钱金羽了,我在婚宴看到她了,光从面相上看,没你说的那么逼仄狭隘目光短浅小市民啊,状态蛮好的,气质都跟我娘差不多了。”
后面的一大堆余白杭没听到,嫁给钱金羽了,可真服了客良夕了,二婚还能找个这么好的老头子。也就是说她现在是杭州城最有钱的女人了,那她会不会报复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邱英看她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喂,喂!你说做梦梦到客良夕了,她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忘了,做梦嘛,都是奇奇怪怪的。”
反正今天朱成贤的态度有点奇怪,他完全可以算是朱家二掌柜和继任老板了,所以邱英看朱家态度挺强硬的,还说让余白杭早做准备,“杭州城的商业格局,又要变了。”
邱英这个破嘴呀,还真让他说中了,余白杭前几天还看戏呢,结果今天就出事了。武林商城的一楼同时入驻了益和源黄金和贝阙珠宫珠宝行,现在贝阙珠宫说什么也要撤柜,你们两位前亲家隔空想怎么吵就怎么吵,但这么一大块店面空出来,真的很难看,余白杭现在上哪儿找这么有钱的新店面啊?
邢广陵拿着新申请过来了,“老大,有人想租下那个店面,要整租,我们不用拆成几间小店面了。”
余白杭还喜出望外哪里来这么一号冤大头,不,大金主,拿过申请表一看,“怎么是这小子呢?”
章子沅要租下这个店面,开设一家“天时商号”,相较于“暴躁商行”玩乐试水的态度,这次的天时商号就真的要做一些章子沅喜欢的事情了。
要么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贝阙珠宫珠宝行刚一撤柜,这边天时商号马上着手装修,都还没几天的工夫,这里就已经差不多成型了,还真像章子沅的风格。
四壁都挂着张衡、僧一行、郭守敬、祖冲之、宋应星等等的画作,柜台上方有一幅大大的大政全图。天棚顶是一幅十二星宫图,商品就更琳琅满目了,测天上的日月云雨的,测地上的路桥河海的,能飞的,能下水的,能运用在农田的,能帮助出海远航的,甚至还有模拟动物声音的新型农具,还真是万象更新啊。
不过余白杭没有看到天时商号开业时的盛况,因为九月初八开祠堂祭拜祖师爷墨子之后,他又要赶赴苏州狮子林听禅了。
小红马长高了,她也长高了,柳展一抬头,就快碰到慧敬的下颏了。柳展拍着余大哥的肩膀,絮絮叨叨地“一定好好照顾我家慧敬啊!”
慧敬虽然没有应声,他甚至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上马,慧敬知道,阿展的目光一定追随着他。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路北走苏州,并没有满眼纷繁的黄金甲,可秋风吹在脸上却有如故时山河破碎。
“慧敬,你觉得黄巢是大盗还是英雄?”
慧敬答不上来,如果说黄巢是大盗,是亡唐建齐的反君叛国者,那么怎么会有众多百姓插艾草挂红灯迎他入城呢?可如果说他是英雄,那么黄巢大军活吃人肉,大肆屠城,降而复叛,自立为王,罪孽如东海深重。
慧敬只能说,“那是很久以前了,只希望再不会有这样的杀人魔头出现了。”
余白杭却苦笑,“很久以前吗?可能发生章顺之乱的时候你还小吧,也或者你在山上不知道,可是咸平十九年的冬天,有多少人因此丧失了家园呢?”
同样是十二月,黄巢于长安称帝,大肆屠戮唐朝宗室百官。可余白杭怎么也想不通,那时候父亲甚至都不是官,只能算是一个文人而已,章顺大军从来都没有大肆进犯扬州城,为什么单单青草巷受到屠戮呢?
狮子吼连听七天,去年慧敬没坚持下来,五脏六腑还震得难受了好几天,但这一年的时间他苦学功夫,这七天还是断断续续坚持下来了。可是回杭州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又隔了九天,余白杭才回到杭州。
于是在余白杭没回来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发生在聚义堂大门口的对话:
“小五子,余白杭昨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回呢?”
“邱大人来了?找我家老大有什么事情吗?我家老大没有按时回来可能一路上游山玩水了,捎带着,拈个花惹个草你懂的,一路上比如说扬州城,这个...豆蔻词工,青楼梦好嘛。”
邱英转身就走了,小五子还以为邱大人是听到扬州的十里春风吃醋了,“大当家不在,我们都不着急,邱大人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坏了,扬州,她又回到那个伤心地了,去问问慧敬?算了,去灵隐寺又太远,也太明显。这个死丫头,出这么远的门不多带几个人,她还真以为自己能一人一剑走江湖呢?
她出门带没带刀剑,带的是哪把,她那些什么银针飞镖暗弩都带全了没有啊?江苏的土匪强盗多不多,如果她骑着马走在密林里面,有坏人贪图她的美色,算了她束起发来完全是个男孩子,如果也人想劫财把她绑架了怎么办,相距这么远又没法发出求救信号。
邱英应该先回聚义堂问问,还是去找章子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