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星空,慕雨杉。——任皓谦】
站在公交车站牌和一群乌压压的人等车时,慕雨杉已经彻底淋成了落汤鸡。
她缩在一个小角落里,抬头看着有些可怕的天色,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挤了过来,一直重复着一句英文,有些兴奋地喊着:“i iddle of a rain !(译:我出生在一场暴风雨中。)”
慕雨杉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又遇见方鼓鼓的第二个翻版了,一般鼓鼓在下雨天会喊“下吧!让我在大雨中发芽!”
慕雨杉的遐想被恰巧赶来的公交车给扰乱了,她从口袋摸索零钱的空,就被其他乘客挤到一边,由于站在台阶口,她差一点摔倒。
就在此刻一双温暖的手从后方扶住了她。
她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站稳后,她转身寻找身后的人时,他已经走远,或者,他们已经走远。
模糊的视线里,任皓谦揽着沈夏的背影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某个人的眼前。
她转过身,公交车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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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在那!”沈夏拿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冲着书房里的任皓谦讲话。
这个问题她从车上就开始了,任皓谦也认真回答她了,可是她仍是不相信,一副牟足了劲想要证明他在意她的客观证据,事实只有任皓谦自己清楚,因为她在那。
“最后一遍”,他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强调:“这只是意外。”
“ok !我姑且相信。不过,还是很开心。”她倚在门框边,用毛巾捂着嘴偷笑,任皓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转手中的笔,无心工作。
沈夏的笑声是被楼下的电话声给打断的,她莽莽撞撞地冲下楼,一接电话,是沈凌天。
“爷爷!我就猜你想我了!”沈夏抱着电话蹲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卡通睡衣,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猴子。
“和皓谦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他?闯祸了吗?”
“当然没有。爷爷,你就放心吧!皓谦很好,至少比你安静。”沈夏偷笑着。
沈凌天一听孙女这话,刚刚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在电话那头发出“咯咯咯”的苍老笑声,“你这丫头,刚嫁人就嫌弃爷爷了。”
“没有了,爷爷可是我的守护神。”
“……”
站在走廊上的任皓谦心有一点刺痛,他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于她是好还是坏。
联姻之前,沈凌天是那么郑重地把沈夏托付给他,这个从小被爷爷带大的女孩,没有父爱母爱,却如此乐观又自信的生活着。
她的守护者并不是自己,她值得更好的人,也值得更好的生活。任皓谦这样想着。
“h you ?(译:你怎么了?)”沈夏的声音突然将任皓谦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长久停留的视线这时落回趴在栏杆旁呆呆看着自己的沈夏身上,一头短发略显可爱。
“你不会是在偷听我讲话吧!”她故意瞪大眼睛盯着任皓谦。
任皓谦没有说话,神情却在这一刹那变得格外柔软温和。
沈夏被他的样子迷住了。
她慢慢挪动步伐,想要故技重施。
当她的奸计快得逞时,任皓谦一个大巴掌啪地盖在她的脸上,她的强吻梦想再次破碎了。
他绕过她,径直下楼。
“你去哪?”她仍旧趴在栏杆旁,低头看他穿着鞋子。
“我去公司,记得关好门。”
“我都说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别走了。”沈夏见他马上要开门了,急忙跑下楼,还没来得及喊他的名字,他就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its so bad.(译:太糟糕了!)”她站在门口,失望地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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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中心要开往公司的车突然在红绿灯的前一个路口左拐了,本来坚决不去别墅的人,就这样改了主意,他想就这样看一眼也好,毕竟今天她淋了雨。
车子停在林间小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下完雨的天空在黑色的幕布之下闪现了零零碎碎的星光。
任皓谦的脚步被这难得的夜色给缠绊住,他倚在车窗外,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抬头看着璀璨闪亮的星子,就像在看她的眼睛。
低头的一瞬,某个人的神情硬生生地闯入他的视线里。
她披着件单薄的衬衣,伸着手正朝天空探寻着什么。
被风吹起的一缕长发,使带着薄薄红晕的侧脸若隐若现,鼻尖在雾色中显得很小巧,一双眸子又亮又闪,藏在雾色里却一眼就能注意到。
任皓谦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
“她就像星光,虽然很远,但是看着就很温暖。”脑海中刹那间浮现了顾城的话。
任皓谦自然地抬起右手,将她侧脸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勾画。
“我想做星空,慕雨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