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与容嫔什么话也没有说。”乔萱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面上甚至一丝表情变化也没有。
陈南华表情微怒,挑眉问道:“你们跟前侍候的侍女都说你与容嫔相对而坐,而你却说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是。”乔萱咬字坚决,抬眼看向陈南华,平静道:“嫔妾进宫数月,恐怕宫中姐妹都已经明白我是个什么性子,若非必要我是不会与他人交谈的,因此这回遇见容嫔,嫔妾也只是向她请安行礼而已。”
“只是请安行礼,会被他们听到争吵?”陈南华逼问一句。
乔萱看了一眼那两个跪在她身前的侍女,道:“侍女也是人,自然也是有可能会说谎的,皇后娘娘认为呢?”
陈南华嗤笑一声:“在场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污蔑你一个?你不如说说该如何让本宫相信你没有说谎吧?”
“嫔妾认为,如今还是容嫔身体重要,不如等到太医诊治完了,再做评断。”乔萱寡言少语不爱与人交往,却当真是个心思缜密的,陈南华眼睛微眯打量她片刻,忽然转首问道:“太医何在?”
屏风后快步走出两个小侍女来,低着头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医还在为容嫔娘娘诊治,说一有结果便会通报的。”
“嗯。”陈南华点点头,又抬起眼来看一眼乔萱,略一咬牙问道:“皇上可说什么时候能过来?”
此言一出两个回话的小侍女略显慌张,还是她身边的秀姨不紧不慢的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请皇后娘娘放心。”
陈南华应了一声,便坐回了椅子没再有什么动作。
出了这样的事,该是第一时间通知皇帝来看望的,毕竟出事的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嫔妃,而是慕凝公主的生母,但是未央宫这边暂且压下了片刻,这是陈南华的意思。毕竟这事情指向乔萱,若能用几个侍女的证词便逼得乔萱说出什么来,众目睽睽之下便再难抵赖,这件事便算成了定局。却没想到乔萱出身平民,进宫日短,遇事居然还能有这般气魄,丝毫不被这仗势所吓到,陈南华计策不成,便只能匆匆忙忙派人去请沈信了。
沈信来的时候,正逢太医从偏殿出来,陈南华刚起身迎上去,看见太医心便略微一沉,只听沈信边走边有些不耐烦的道:“众妃都起身吧。太医!容嫔可有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晕倒?”
“回禀皇上,容嫔娘娘是因为受了惊吓,再加上略受暑热,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晕倒,臣已经开了疏通的方子,照服几日便可。”
太医语气也有些急,看样子像是从偏殿急急忙忙赶来的。
沈信听了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神下意识的便看向一旁的乔萱。而后有些不满的道:“只不过赏个花而已,怎么还会中了暑热又受了惊吓?容嫔的身子还是这样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她受到惊吓?”
沈信的目光看向陈南华,她忙起身回道:“回禀陛下,臣妾知道容嫔素来身子不好,没敢让她在外面多走,看了一会儿便让她进了偏殿休息,因此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刚还在盘问她的几个贴身侍女,不过方才听着,出事的时候乔贵人似乎也在容嫔身旁。”
“萱儿?”沈信下意识的叫出的这个昵称一瞬间惊诧了宫中所有女人。沈信虽在后宫算的上是雨露均沾,但与谁都不甚长情不甚浓情,宠爱也只是赏赐些东西升升封号之类,这样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皇后面前直呼某个妃嫔的乳名,不用说刚进宫的宫嫔,只怕是陈南华也是头回听闻。
陈南华的身形略有些晃,但仍只是站着没有说话。乔萱略有些犹豫,却只能老老实实站出来,道:“臣妾在。”
“你当时也在?”
“是。”
“发生了何事?”
“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臣妾进偏殿换衣服,正巧看到容嫔娘娘,便行了礼问了安,而后便同容嫔娘娘在桌子旁坐了一会儿,想出去的时候便听见她尖叫,回过头来便见到她已经昏倒在地了。”
乔萱一番话当真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神态又泰然自若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若不是之前众人已经听过丫鬟的那番说辞,怕是已经要被她的表情和神态蒙骗,信她所言才是真的了。
“那便是身旁宫女伺候不力了,明知主子体弱还不时时刻刻随护身边。这些宫人进宫日久,做事情也懈怠了,皇后,你看着给些教训让他们长长记性罢。萱儿,你没事吗?”
沈信说前后两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说前半句的时候神色微怒不耐,说后半句的时候却尽显温柔,好像在对一个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
“臣妾没事,只是……”
“臣妾明白了,定当加以严惩。”
乔萱尾音本就低,陈南华便像是没有听见“没事”后头的“只是”两字,径直上前回了话。可“严惩”两字一出,跪在一旁的两个侍女便再也跪不住了,纷纷膝行上前道:“求皇上开恩!奴婢们知错了!但是奴婢们一直跟在容嫔娘娘身边,分明听见容嫔娘娘与乔贵人起了争执才说要走,就在奴婢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容嫔娘娘倒地,那时乔贵人分明还在她身边的!”
沈信皱起眉来看向地上跪着的侍女,面上不耐更加明显,声音严厉的道:“你们可知道污蔑主子的下场?”
两个侍女又连连磕了几个头才急切道:“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