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婵儿他们又行了一礼,才跟上皇上的步伐,向爹爹所在的皇城正门走去。想马上要见到爹爹,苏婵儿他们姐妹都抑制不住地激动。登上正门,苏婵儿看见城楼下烟尘滚滚,一人立在几千亲兵之前,手执缰绳。
此刻,苏婵儿才突然发现,皇上背在身后的双手似乎在微微发抖,指节发白。他也在紧张么?紧张什么呢?
城楼上风很大,扬起战马带来的尘沙,苏婵儿睁不开眼睛,只听见爹爹朗声汇报大捷,话音刚落,苏婵儿他们便随着皇上下了城楼,出了城门,向爹爹走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爹爹已经苍老了不少,尽是风尘仆仆,却不见喜色,反而略带忧虑。
这不是大典规定的礼仪,皇上这么做,是降了自己身份,而抬高了爹爹的身份。他示意身边的侍卫倒了几杯酒,敬过天地,又赐了一杯给爹爹,爹爹便一饮而尽。
而后,留在城楼上的一名太监拿出一卷圣旨,朗声宣读。苏婵儿听得分明,爹爹被封为了丰王!我朝仅有一位王爷,那便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季高卓,他是在皇上等登基时,同时被封为贤王的。
爹爹如今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却看爹爹神色,仍不是很高兴,黑色的眼中依旧带着忧虑。苏婵儿不解,封了王,升了官,不是好事吗?若爹爹忧虑是为了那些谣言,皇上封了他为王不是说明皇上不相信那些谣言吗?难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爹爹谢了恩,一行人又随皇上入了前殿,皇上已在前殿设宴,庆祝爹爹凯旋。庆祝节目就无非是些歌舞了,但是,直到晚膳后,苏婵儿他们才得出宫回家。
府中已经张灯结彩,都是为了庆祝爹爹被封王,家中一干仆役丫鬟,都跪在院内,面露喜色。而爹爹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苏婵儿他们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表露出任何喜色来,只是默默的走。
在院中的众人,见了爹爹这神色,起也不是,继续道贺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
长姐突然拉这苏婵儿和二姐跪下,道:“恭迎父亲回家!”苏婵儿与二姐会意,道:“恭迎父亲回家!”
一干奴仆也连忙道:“恭迎老爷回府!”爹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起身,看向长姐的眼光,略带欣慰,开口道:“你们随我到书房去。”
爹爹的书房,一尘不染,是长姐早就派人收拾好了的,空气中还带着爹爹最喜欢的檀香味,檀香可以让人镇静,有利于冥思,让人放松,所以爹爹总喜欢在书房中点上檀香,这还是苏婵儿幼时的记忆了。
爹爹坐下后,长姐走到案几边,为爹爹点上一支檀香,便与苏婵儿他们一同垂首立在书桌前,等待爹爹的训导。
“那些对我不利的流言,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爹爹语气索然。
苏婵儿默默叹了口气,爹爹要问的,果然是流言的事,想必爹爹已经有办法解决了吧!
“是!”长姐回道,“不知这流言出自何处?”
“是叛军,他们见战事已成定局,便想让皇上怀疑我的忠心,让我们内讧,皇上和我,无论谁在内讧中得胜,受伤害的都是我们大济啊!”
“可是爹,他们的计划早就破灭了啊,皇上不是封了您做丰王吗?这就表示,皇上相信您啊!”二姐道。
“不,事情没有表面上简单。皇上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如你这般想,安定人心,先一致对外。如若皇上真的相信了那些流言,那么扫平叛军,苏氏再无用时,我等便是死路一条!”爹爹五分严肃,五分心寒得说道。
苏婵儿看着爹爹,轻轻皱了皱眉。爹爹对皇上这么好,而皇上呢?却这样疑心爹爹,还想致苏婵儿他们于死地!
“所以,皇上此举,是用权势高位迷惑爹您,待来日一并讨回?”长姐心惊道。
“皇上是明君,只是不信居多,可他若是有半点疑心,犯了君王的多疑病,就完全相信了怎么办?纵然皇上是不相信,但爹的确有功高盖主之嫌,而且早已让人嫉妒!若皇上借这个由头,名正言顺除去我苏氏又当如何?兔死狐悲,莫不是叛军命绝之日,亦是我苏氏倒下之时?”二姐思索半响,道。
苏婵儿却并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想去想皇上的谋算,反正,最终爹爹一定有办法解决。此刻,苏婵儿只觉得爹爹身上背负了太多,不仅有朝廷上的事,还背负了苏氏上下近百人的性命,那是日日鲜活在身边的人命,与天下百姓又有些不同。而且爹爹在江湖上的势力也并未断,武林中若是发生什么,也仍是求爹爹主持公道。爹爹心上的事,太多了。
“你们今后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做会落人话柄的事,走错一步,可能会害了苏氏上下!若以江湖斗争作比,它们一样必有胜负。区别只在于,江湖决斗决定的不过是一时的胜负,左不过一条人命,而朝廷之上的却残酷得多,承认败了。不仅是自身难保,还要牵连一族的生死荣辱。若是死了还罢,若是活着而生不如死,寿则多辱,那便是造了极大的孽,这一切一切,可能只系于一身。最为可悲的是,这场决斗的裁判——皇上也并非公正,他所目见的,不仅是一家的命运,而是天下的大棋局,若正好撞上枪口,他便不会心慈手软,只会弃车保帅,苏婵儿他们都是车,只有天下,才是帅!谁都可以牺牲。”
爹爹说的,苏婵儿似懂非懂,但苏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