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雅心中一动,简笙的来意果然不单纯,“徐景达如今与我还没有什么关系,你少将我与他扯到一起!”
“他是你未婚夫婿,你竟敢说与你没关系?”简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陈娴雅,“我知道你自恃心高气傲,普通男子瞧不上眼,可这徐景达绝非普通人物,你年纪小看不明白不要紧,你总得要相信旁人的眼光,比如你大舅舅,还有我!”
“他怎么不普通了?”陈娴雅故意问。
“你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总,可暗地里却掌握着漕帮一半的力量及以苦力为主的跑马帮,江南至京师一带江湖人物皆以他为尊,他若真想做点什么事,连皇帝都会忌他三分!”
“他如果不想做点什么,他要那么多的手下做什么?养那么人不花钱么?皇帝真的忌惮了他肯定是直接派兵剿灭,还会容他逍遥自在?”陈娴雅不客气地说道。
“不错,养那么多人每年最少花两万两银子,也不知道徐千总是如何挣钱的?”简笙目光闪烁,捏着下巴想什么想得出了神。
陈娴雅敲敲桌子唤回简笙的神智,“说吧,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将徐景达的底挖得如此透彻,目的何在?”
简笙突然笑了,“小狐狸这个名号还真是名符其实,你怎么知道我想请你引荐徐千总?”
“你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找他共同发财啊,我简笙没别的爱好,唯一能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便是用最少的本钱,挣最多的钱!”
“那这样说来,我的贺礼岂不是有着落了?”陈娴雅拍手道。
“什么意思?”简笙警惕道。
“还不明白?如果你不帮我准备一份让我四舅舅满意的贺礼,我保证让你与徐景达永远都合作不成!”陈娴雅得意地笑。
简笙的脸霎间垮下来。“小狐狸,你太不君子!”
“我本来就非君子!”
“罢了,看在你年纪小。我不与你计较。听好!你不但要帮我引荐徐千总,还要促成我与他之间的合作。事成之后,我家里还有一座三尽高的红色珊瑚树可以送你!”简笙做出肉疼的样子。
“一言为定,你派人去拿东西,我派人去请徐景达!你们要谈什么生意我也想听听!”
待丫鬟们领命而去,简笙突然捂着嘴假咳,然后忍笑道:“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不一会儿,一只高高的木箱子被简笙的随从抬了进来。然后那箱子的盖子与四面木板都被依次取下,露出一个用布盖起来的圆圆的东西,陈娴雅好奇地上前打量,简笙亲自将那布轻轻揭开,竟然是一丛形状独特的鲜红珊瑚。
陈娴雅爱不释手,没想到简笙早就帮她准备好了贺礼,方才不过是与她闹着玩的。
“这是我早年花二千两银子从一名南海商人手中购得,如今最少值五千两银子,这贺礼送皇帝都送得!”
“送得,送得。多谢六表姐夫!”陈娴雅眉开眼笑。
小丫鬟进来回,“六表小姐到了!”
简笙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脸色通红,手足无措,陈娴雅好笑地看着简笙,“从前怎么没见简大当家的如此害怕我六表姐?”
正说着,邵宁妙已经匆匆进屋,见到简笙也是一怔,随即脸飞红霞,然后大方行礼,“见过简大当家!”
简笙连忙回礼。这二人自定亲后还是第一次相见,邵宁妙是个聪明女子。得知婚事已经无可更改,自然不可能在见到未婚夫婿时。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二人落座后,陈娴雅亲自为他们沏茶,然后借口去厨房看看午膳的菜准备得如何,带着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陈娴雅自然不会真的去厨房,让水仙去叫正在习字的娅姐儿,打算去园子里各处逛逛。
由于周妈妈受了风寒,春叶与秋实要留下照看她,紫莺便跟了来。刚下过一场小雪,路面上有些滑,娅姐儿却如出笼的鸟儿追着一条叫小黑的狼狗疯跑。
紫莺也只好在后面跟着照应,陈娴雅跑了一会儿,觉得肺都快要炸了,只好先停下来靠着一棵含苞的梅树喘气,阿媚嘴里叨着一根枯草茎,对阿娴雅实行无情的嘲讽,“大小姐,你再这样每天不出屋子,早晚也得如那二舅太太一样丰满,迈个门槛都要丫鬟扶!”
陈娴雅顾不上还嘴,干脆去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歇息,娅姐儿与紫莺则越跑越远。
突然娅姐儿一声惊叫传来,吓得陈娴雅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朝娅姐儿方向跑去。
“别管我,先去看看她们!”陈娴雅大喊。
碧月最是机灵,撒腿便朝前面跑去,接着又听到碧月一声惊呼,陈娴雅终于在阿媚的搀扶下转过那道篱笆,入目便是娅姐儿穿着翠绿色衣衫的小身板,一颗心才稍稍安定,再仔细一看,荷塘边只有娅姐儿与后来赶去的碧月,紫莺去了哪里?
带着疑问,陈娴雅等人飞快地奔了过去,却见结了薄冰的荷塘内浮着两个人,一个是紫莺,另一个竟是阿银管事。
紫莺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紧紧地搂住阿银的脖子,而阿银竟然像不太会游水似的,眼看二人在往水面下沉。
陈娴雅大急,“别从这边过来,往对岸去!这边是一个大深坑,那边水浅,淹不着人!”
阿银一听,赶紧挣扎着抓住几根残荷,慢慢朝对岸挪去,眼看阿银已经在水中站立起来,凭阿银的功夫应该能带着紫莺上岸了,“水仙,叫人请郎中,紫衣,立即回去让厨房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