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叹气,她知道秦苏墨的想法难以改变。
清晨,天空的蓝在一片茫茫迷雾之中,显得有些忽远忽近。
秦家的别墅笼罩在浓烈的氤氲里,孤寂,阴冷。
秦苏墨彻夜未眠。
管家的步履匆匆,“先生,霍小姐到了。”
有的时候,秦苏墨会想到这个女人。
“你的烟瘾怎么越来越大?”
他母亲去世后,他彻底学会吸烟。
这样一个阴沉清冷的人,抽烟的时候,显得愈发落寞孤寂,他贪恋烟草带来的刺激,麻痹神经,彻底沉溺。
霍云杉总觉得,秦苏墨吸烟的样子,仿佛游走于黑白之间,格外鬼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我可不可以先去看看温故。”霍云杉的目光并不直视秦苏墨,“我觉得,我现在好像没办法和你好好交谈。”
“在卧室里。”
秦苏墨并未阻止。
那女孩子看上去脆弱极了,刚刚从生死边缘被拉回来,呼吸虚弱,面容惨白。
霍云杉有些难过,即便躺着的人和她并无多大关系,甚至应该被她讨厌。
如果不是她的母亲,兴许秦苏墨的母亲不会死。
霍云杉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女生的手,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温故小朋友,你要坚持下去哦,把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打怪兽,才有力气收拾那姓秦的破小子。”
没有回应,女生依然昏迷不醒。
霍云杉整理了一下情绪,出门,见秦苏墨就靠在墙上,几排衬衣扣子解开,分明的锁骨间,可以看到明显暧昧的抓痕。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她。”
霍云杉问得直截了当。
“我没有这个打算。”
“温故很无辜,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的母亲和弟弟也很无辜。”
她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你以为温长如对她有多好?如果在意这个女孩,就不会为了自己的贪欲,十几年对温故不闻不问了。她若是地下有知,说不定还会庆幸,还好自己死得痛快,而不是心疼她的女儿。秦苏墨,要报复,你也找错了人。”
霍云杉承认,她插手了这件事,早就调查过了温故。
分明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如果要她承担温长如的错,太过无辜。
秦苏墨的眼波微动,不知内心是否触动。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向来不是什么恩怨分明的好人。”
霍云杉怅然,他从小到大,都不心软。
大概生在秦家,势必养成那般性格。
她记得当初,沈寂和她在大雨里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兔子。
看着奄奄一息,可他们两个都觉得,如果好生照顾,是能救活的。
只有秦苏墨冷眼旁观,他的理性有些可怕,“何必浪费时间,一看它的伤势,就知道是活不了的。”
可兔子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再怎么照顾,也无力回天了。
“我明白,你是我的朋友,我理应站在你这一边。”霍云杉知道他一旦认定,便不会改变态度,“秦苏墨…你记得对她好一点。”
温故醒来的时候,手心里攥着一颗糖,她不知道那糖是谁给的,只是恍惚,自己到底还活着吗?
她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面似乎有个女生,用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你要坚持下去,知道吗?”
她下床,躺了许久,走路仿佛在飘。打开门,却看到秦苏墨,那一瞬间,仿佛又被拉入地狱般的现实。
温故几乎又要害怕地哭出来,试图将门再关上,秦苏墨撑手抵住,“你觉得一道门能护你多久?”
她瞪着空荡荡的一双眼,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苏岩说过,至少两个月不能碰她。
温故病恹恹的模样,秦苏墨此刻也没有半分兴趣。
“回床上去,好好躺着。”他似乎很不耐,皱了皱眉,“别给我添麻烦。”
温故简直乖得不像话,他一句话说完,便赶紧将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看样子,是怕极了他。
秦苏墨将温故从那个小县城带走,所有的手续都办得干干净净。
高三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她过得支离破碎,待身体好转些许,距离高考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温故不知道那些朋友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在认真地备考,是不是将她那些糟心的事情都忘了?
如此最好,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温故已然愧疚,她的消失,能换大家一个安宁。
秦苏墨从头到尾只针对她一个人,如果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是不是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每每这样想,温故的心里便好受些许,她已经对x大不抱希望,却一心为顾然祈祷,他的前途一定无量,还有开七和不甜,事事都能如愿。
至于苏知新纪淮,温故不愿再提及。
可她却不知道,开七和顾然,不会再有高考的机会。
那日她被带走,顾然坐在台阶上,沙哑地问,“温故去哪里了,她要是在的话,就能作为证人,证明开七不是故意伤人,是为了正当防卫。他明明是为了保护她呀,可她为什么不出现?”
打过那通电话,却被她干脆地切断。
到底…。为什么?
顾然的拳头,不知不觉,握得更紧。
苏知新的目光只看着天,语气淡淡,“听说纪淮被x大保送了,温故去祝福他的时候,正好遇见我们两个…她什么都知道了。可能接受不了,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我明白温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