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就如同一只收起爪牙的巨兽,安静的蛰伏着,一抹白色的残影划破夜空,滋扰了陷入沉睡的野兽,勾起了它血腥的杀戮之心。
幽灵一般的身影流窜在屋檐之上,辗转而逝,残影席卷在宫闱之中,像是伺机而动的鬼魅,直到看到远处宏伟宫殿传来的那一抹暗芒,这才停住了寻找猎物的身影。
轻若柳絮的身子停在屋檐之上,无骨的玉手轻轻的掀开屋檐上的青瓦,如琉璃一般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眼眸透过屋檐上的空洞,窥探着屋中的人。
黑色的鬼气萦绕在屋中男子的身上,随着他的吐息间,无数的黑气从他的身上流出,随后又被吸收,就这么循环往复,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子身上的黑气渐渐地褪去,周围的空气也不再压抑。
男子从床上一跃而下,褪去身上的衣衫,将怎么个沉浸在屏风后面的木桶之中,舒适的闭上了眼眸。
卿鸿看着男子暗黑的皮肤,心中微怔,鼻尖萦绕着血腥之气,直到男子的肌肤渐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卿鸿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需要童男童女的鲜血。
从下而望,卿鸿看着他舒适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嗜血的笑容,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杀了他实在是有些无趣,他不是热爱权利,不是崇尚武力吗,那么自己便让他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念至此,残影涌现,再转眼,卿鸿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真是该死”看着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卿鸿微微的皱着眉头,如果那个所谓的皇只是取了他们的鲜血,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也许卿鸿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愤怒,看到他们,卿鸿便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那些身边的一同训练的人都是被怎样的折磨致死。
卿鸿看着眼前,十几个伤痕累累的稚嫩面孔,微微的轻叹了一声,玉手轻轻的搭在他们的手腕之上,探查着他们身体的状况,让她遗憾的是,这里面仅仅就只有一个人还有得救,其他的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你,想活吗?”卿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进面前少年的口中,运转着武气,将身体中从万世珠中流出的气体缓缓地送进少年的身体,看着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眸,卿鸿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少年无力的睁开眼帘,看着面前这个近在咫尺,宛如天仙一般的男子,心中一怔,随后,流转着亮光的眸子微微暗沉了下来,低声的呢喃着:“我已经死了吗?所以才感觉不到痛,所以才看到了仙人。”
卿鸿听到少年的呢喃的话语,嘴角微微的抽搐着,看着他绝望凄惨的笑容,玉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肩膀,满脸的无奈:“少年,大哥我是活人,不信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热的。”
卿鸿说着,一把抓起他的手,完全不顾他手上的鲜血,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俏脸之上,以此来说明他没有死,而自己也不是仙人。
“真的…是热的”少年诧异的睁开了眼眸,一双清澈的瞳子涌起了璀璨的光芒。
“你,想活吗?”卿鸿皱着黛眉,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有些沉重的问着,虽然比起那些人,他活命的几率要大一些,只不过不管是卿鸿身上的丹药,还是万世珠,都没有让他百分百脱离生命危险的可能,他所依靠的,只能是自己顽强的想要活命的渴望。
对于卿鸿来说,能够运用万世珠帮他疗伤已经是极限了,虽然有着万世珠的卿鸿自身不管有多么严重的伤都能治好,可是这也紧紧限制于她自己使用而已,对于别人,就像是这个少年,自身的血液已然流出了百分之七十的人来说,却是不能将他完全治愈的。
“我想活,我要活,求…求你救我”少年听到卿鸿的问话,微微的垂下头,他刚才虽然紧紧的闭着眼眸,苟延残喘着,可是那段对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死不是为了保护剩下的人,而是成为那丧心病狂之人修炼邪功的助力,他要活着,要将他丑恶的嘴脸告诉所有的人。
“我知道了”卿鸿看着他眼中迸发的火焰,轻轻地一笑,随手一挥,将他从十字架上救了下来,一手将他环抱在怀中,卿鸿的余光扫过瘫倒在地上,被她手刃的男子,邪肆的一笑,闲置的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反手将他钉在了十字架上。
头上的闪过一抹银光,卿鸿的手上多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将面具扣在男子的脸上,转眼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便成了一幅十几岁少年的模样,武气化剑,鲜血从男子的身上喷涌而出,看着顺着地上的凹槽流入木桶之中的鲜血,卿鸿阴冷的一笑,她倒是要看看,参杂了大汉的血液,会让那个人出现怎样的变故。
还真是期待呢……
卿鸿漆黑阴冷的眸子再一次的扫了整个房间,转身,带着怀中的少年远离了让他陷入噩梦中地方。
翌日一早,初晨的阳光带走了夜间的阴冷,虽然依旧有些凉意,不过阳光却是照亮了一切阴暗的角落。
“恩”一声微弱的轻吟从军营的帐中传来,卿鸿察觉到帐中的声音,玉手掀开帐门,璀璨的光芒照射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好似带走了一切噩梦。
“你醒了”卿鸿摘下脸上的面具,一汪翦瞳虽然透露着清冷,声音也略显冷淡,不过这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却是异常明显的。
“这里是哪?”少年睁开眼眸,看着面前散发着清贵之气的男子,吃力的抬起头,打量着着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