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出来。
郑胜想着他回顺阳之后,发生的一切。
郑泯的人散播流言,挑拨乡民闹事,趁机探查他的秘密。
石满到青竹岭来敲诈他。
顺阳文宴。
百客馆李澄之案。
顺阳求活道的人,放火烧了醉香居。
然后又有人放火烧了顺阳郡郡仓。
求活道、郑泯、顺阳府。
郑胜隐隐找到了其中的关联。
“世子,看!城西也起火了!”一旁任据突然喊道。
郑胜抬头,便看到了被火光照亮的小半个天空,“这是要把顺阳郡一把火烧光吗?”
郑胜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城西起火?城西那里住着的都是平民吧?”
“如果放火烧醉香居的、和烧粮仓的人是同一伙人,现在又烧了城西平民的房子。”郑胜站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们是想逃跑?”刘嗅儿低声道,“或者掩盖什么东西吧?一把火烧了,就什么也没了!”
郑胜感觉嗅儿说的挺有道理:一把火烧了,什么也没了!
郑胜望着远处的火光,有些无奈,“但现在,这些东西都要被烧完了吧?”
刘嗅儿很不满意郑胜这说出的这话,“世子,如果证据没了,就不去追究刚刚烧了醉香居的恶人了?你就这样放走他们?”
郑胜晃了晃清醒了些的脑袋,但他还是感觉她的头脑更清醒:“嗅儿,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嗅儿低下头,“不知道。”郑胜有些失望,“不过,世子之前不是教过我们一个成语吗?抽丝剥茧。”
“只要找到事情最初的源头,一点点地解决,就可以了吧!”
郑胜感觉这句话很有道理。
“最初的源头?”郑胜想了想,“郑泯?”正是因为郑泯想打压他,所以动用很多力量,想将他推到顺阳王的对立面。
但郑泯和顺阳的关系并不紧密。
“不是郑泯。是李澄!”郑胜感觉到他才是关键!
李澄邸信失期,目的是为了拖延顺阳王的消息到顺阳。如果他是郑泯的人,为什么要假装被胡人劫走?郑泯是不愿意让李澄失去邸信人的身份?可这个没品的小吏之职,值得这样保下来?
郑胜想不通,他感觉这里有大问题!
但思路到了这里又堵住了。
郑胜又想了想现在的事实:李澄跑了,百客馆的人跑了,粮仓被烧了。还有,顺阳郡求活道烧了他的醉香居,现在可能又烧了他们自己的房子!
而他的“盟友”顺阳郡府,现在大概正乱成了一锅粥!
敌人狡猾势大,友军暗弱无能。郑胜也无可奈何啊!
“世子!”又有人喊他。
郑胜抬起头,发现刚走不久的申明又再次出现,他跑过来,看郑胜完好无损,舒了口气,“世子,你没事就好。家父听闻醉香居起火,命我率家丁过来帮忙救火!”
他扭头看着快烧完的房子,讪讪道:“看样子,我是来迟了。”
“不,你来得正好!”郑胜站起来,他看着申明身后的二十多精壮的汉子。
“刚刚好?”申明愕然。
“申兄,带着你的人,和我去趟顺阳郡府衙。”郑胜微笑道,他扭头对任据说,“带上年轻力壮的,也跟我来。”
郑胜让人在前带路。他决定不想了,直接去见顺阳太守。
李澄已经跑了,但他这条线索不能断。他不见了,那他亲近的人呢?是谁提拔的他?那人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事吗?
顺阳郡今夜,变得相当混乱,处处着火不说,一些流人、混混还趁机盗窃、劫掠。
混乱的夜晚,是罪恶的天堂。
当郑胜带人赶到府衙时,发现这里冷清的很。大门大开着,却连门人也不见踪影。
没有能通报消息的门人,郑胜只好和申明、任据一起闯进了府衙。
空荡荡的府衙,一个人也没有。但任据对这里还算熟悉,他直接带着郑胜到了郭主薄办公所在的小堂。
这时郭主薄正在训斥手下,“没有人手?缺人?自己想办法去!”
那官吏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然后,郭主薄看到了郑胜。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忙走上前,“哎呀,郑世子,实在抱歉,郡里事务繁杂,久等了。”
郑胜笑笑,“郭大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了?”郭毅指着外面红彤彤的夜空,火气冲天,“赵大人病倒了。城里贼人四处放火,郡仓那边也出了事。”
郭毅猛地一阵咳嗽,“我都快急死了!”
“郭大人。”郑胜忍不住打断他,“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郭毅愁得团团转,“如此忙乱,我还能忘了什么?”
“李澄的事,百客馆马贼曹被刺的案子,贼人还没抓住吧!”
郭毅叹道,“现在,顺阳已经乱成这样,人手不足啊!哪里还顾得上百里之外!”
郑胜主动请缨:“主薄,我带了几名家丁过来,顺阳申氏也来了不少家丁,我们愿意为大人分忧。”
郭毅摆手,“夜色茫茫,你们现在要赶去涉都邑抓贼?明天再说吧!”
郑胜摇摇头,“我不去涉都邑。主薄,您相信一个邸信人会自己做出这种事?他不敢,也做不到。所以,他背后一定有主使啊!”
郭毅“嘶——”的一声,“我早该想到的!是功曹刘禹。”
“顺阳功曹刘禹?”郑胜心里一跳,功曹诶!这也是一郡当中数一数二的重要官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