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孙愿教化吾女、儿之恩!日后,王孙之饭食,尽由吾奉上!望王孙勿嫌!”漂母边哭、边作揖、边说道。
韩信听到漂母如此一说,便抱拳说道:“怎么会嫌弃呢?多谢漂母成全!”
他心中暗想:“不过,我不经意间,好像改变了历史上的一个著名事件--------乞食漂母!”
文科生的他,还记得穿越来这里的前世,读过太史公的《史记》,上面记载着:
“信钓于城下,诸母漂,有一母见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报母。’
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信既贵,酬以千金。”
此时,韩信很坦然也很自信,他知道,自己是通过能言善辩和自身才能,理所应当地用知识换来的午饭,而且以后的吃饭问题也有着落了。
换个角度想,我韩信这么有才干,答应去到漂母你家里当家教,负责少女姜桃和她弟弟的教化,只管饭不给钱,其实你家还是占便宜的!大秦朝的你们,知不知道后世的家教费有多贵呀?!
所以,现在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像历史上那个不太会‘为人处事’的韩信那样,说出一句不太切合当下实际的感恩大话------‘吾必有以重报母。’
然后,就会被漂母用不可置信、又略带着鄙视和望其不成器的复杂言语(“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给怒怼回来……
韩信因此没有对漂母口头承诺什么。
当然,他暗下决心,以后自己富贵了,今日姜桃之恩和漂母的赠饭之恩,还是一定会重重报答的。
……
姜桃拉着韩信,跟在漂母的身后,走向了下游的漂洗丝絮的岸边……
韩信一看,这淮水岸边漂洗丝絮的阵式,还挺大的。
这时,岸边有五个漂母分别相距一米来远,各占据着一块岸边的水域……
每个漂母的身后的岸放着一个大竹筐,是用来盛装漂洗好的丝絮……
韩信看到,有的漂母正拿着木制的棒槌,在岸边较平整的石板上锤打着“茧衣”……
韩信又看到,有的漂母,将先前锤打得变成了干瘪的次等蚕茧壳,放进较小一点的竹筐内,再把竹筐的底部和中部浸泡入滔滔的淮水内,一手提筐,一手伸入筐内的水中,使劲地揉搓着浸入水中的蚕茧壳……
然后,等到漂母们费力地将小竹筐,从水中提拉上来后,再倒进岸边更大一些的竹筐内沥干水,每一个蚕茧经过锤打、浸泡、揉搓、脱胶、漂洗后,已经变成了一团团洁白的丝絮……
……
韩信小声地、不解地问向身边的姜桃:“漂母们锤打着的那一团团,小小的黄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是茧衣啊!韩哥哥一定不认识吧?”姜桃微笑着回答。
韩信点了点头,暗想:这特么的,我哪能认识啊?!
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一心勤学苦读兵法,哪里有闲工夫,研究这时妇人们的蚕桑之事呢?
而自己穿越前所生活的现代社会,早就用现代工业,规模化缫丝和批量生产丝絮了!甚至,还能用化纤之类的东西,制作出足能以假乱真的高仿蚕丝制品了……
少女姜桃站在韩信的身边,终于找到了一丝存在感,她自豪地说道:“这些,姜桃可都知道的哟!”
“愿闻其详!”韩信急忙说道,这是为了让姜桃树立自信,也是自己属实对于蚕桑之事不懂,想听个明白。
美丽的少女姜桃耐心地说道:“缫丝之前,首先要剥茧,因为蚕开始吐丝时,是一层乱丝的,因裹在茧壳外面,所以称为茧衣。
只有剥去茧衣,丝绪才会暴露出来,才能缫丝,才能得到最好的丝!那最好的丝,是用来织帛、织绵、织绸缎的啊!
剥下来的茧衣,经漂洗后,称为“丝絮”,强力很低的,无法用于织作,但可以填充在夹衣中间起保暖作用的。还有,剥茧之后,为防止蛹化为蛾,咬破茧壳,要及时缫丝。”
“姜桃,你懂得真多啊!”韩信称赞道。
“哪里?!”姜桃被韩信夸奖得小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人家自幼,就看到阿母做这些蚕桑之事的劳作,自然也都懂的。”
经姜桃这么解释后,韩信也想起,自己曾读过《庄子?逍遥游》中记载的一段话:
“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为事。”
这段话说的是,有一个宋国人,善于制造不让手龟裂(破口子)的药,因为他家世世代代做漂丝絮的工作,而漂丝絮是件很伤手的活。
其实,秦汉之际,以茧衣或次茧作丝絮的手工业十分普及,这种处理茧衣的方法,称为漂絮法,操作时要反复捶打,以捣碎茧衣的胶质,便于进行下一步工序……
韩信看着面前的漂母们烦杂而劳累的漂洗丝絮流程,突然间,他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能利用后世所学的知识,制作出一个自动化的漂洗丝絮的机器,
那么,在这个科技较落后的秦代,不但能减轻漂母的劳累程度,应该还能很畅销吧,那么,自己也许能淘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有了钱就好办事啊……”
韩信托着下巴,想到这里后,他决定要亲自动手,尝试一下这纯手工的漂洗丝絮的每一步流程。
这样,他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在以后自己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