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你看这红布如何?”
“娘,喜鹊又不是出嫁,要这细棉布做什么,粗棉布就行了。”燕子牵着成儿的手说道。
赵氏不舍的摸了摸那块细细的精棉布,叹息:“这色红得真正,看着就欢喜。”
“喜鹊,你来看看这块。”燕子站在一块桃红色粗棉布面前,桃红色染得很生,没熟的感觉,又生又难看,实在是让人吐血。
赵氏摸上那块布:“这色也成,瞧着就喜庆。”
莫菲心中冷汗直流,指了不远处一块淡青色的粗布道:“娘,我倒是喜欢那块。”
“那怎么行,那色明明是小哥或娘这年纪的人穿的。娘别听她的,就这块红布了。”燕子语气坚定。
赵氏点头,又与燕子左挑右挑,选了一条裤子料。绿色粗棉布,那绿色又染得焦了,惨不忍睹。
莫菲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想像自己穿上这一身的样子。
赵氏喜滋滋地把桃红布挂在莫菲身上,燕子热情地把绿色布放在她腰下,赵氏退了两步,喜道:“我喜鹊穿这身真好看,多衬皮肤。”
店里的伙计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吗,这一身做好了,不知道多精神。”
就连小成儿也奶声奶气道:“小姨好……看。”
赵氏高兴得满脸泛光,一劲地点头。
然后又选了一大块青色,一大块蓝色的,是要给外公外婆做上下一身的料子。最后外加一双鞋底并红、绿、青、蓝四卷线,与铺里的掌柜讨价还价一阵,抹掉了四文钱的零头,还送了一小卷黑线,以及两根针。
赵氏付钱的姿态十分爽快,手中有钱心中不慌啊。
看到赵氏抱着的布料中红色与绿色那块,莫菲无奈地在心中笑着。
这样一身桃红色的衣裳,焦绿色裤子!天哪!
出镇分手时,燕子拉着莫菲到一边小声说:“喜鹊,娘对大房那边硬气不起来,你可要上着心,万一大房那边起什么歪心思,你年纪小,没成亲,撑不住大伯娘的,你让永亮来找我,一定一定。听到没。”
大房那倒真的没起什么歪心思,至少目前没有。
关于王家二房母女是扫把星的说法,以及刘氏污蔑赵氏与张家老三的事,竟然一点也没有在村里流传。
看来,在菊花的亲事下大定之前,大房肯定得隐忍不动。至于之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这个菊花堂姐真不错。”莫菲晚上吃饭时突然说。
一家人都怔住。
“有她在,我们能得不少清静,在她的亲事下大定之前,我们能做好多事情。”
永明还有些愣,永亮却吃吃笑得把嘴里的饭渣都差点喷出来。
赵氏也笑。笑过后又忧虑:“那以后……”
“娘,以前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咱还怕什么?”永明终于反应过来,安慰道。
永明虽然话少,又憨,可却一语中的,极有道理。
赵氏点头赞同。
黑娃根本听不懂,只说:“菊花姐竟对我们家这么好?那我以后对她也好点。”说完又继续吃饭。
三天后,莫菲扭扭捏捏地穿上了赵氏亲手做的新衣裳,红衣、绿裤、深蓝色的鞋子,鞋口还精心滚了绿边。蓝色新鞋面是用了给外公的衣裳面料,裁好后用剩下的布头做的,鞋底垫了好几层旧布,又软和又舒适。
赵氏左看右看瞧不腻的样子,低声叹息:“我的喜鹊真好看。”
“娘,你对我真好。”莫菲不由感动,一身衣裳也不觉刺眼了。
又过了三天,赵氏与村里的泥瓦匠终于定好了价格,砖与瓦的价是透明的,泥瓦匠没有在材料上赚王家的钱,最多只赚了砖瓦窑给的提成。最后选定了六月十二日这个的吉利日子动工。
永明永亮也去了泥瓦匠介绍的砖瓦窑,买了一些瓦回来,打算修屋顶。然后就是上山砍树备着。以便支棚子。
这些天,莫菲天天早晚教着大哥二哥调息吐纳之法。并且每天清晨或傍晚带着他们上山去打猎,在村人不知不觉中,共收获傻狍子三只,狐狸六只。
至此,赵氏手中又增加了存银四十八两。她脸上的喜悦就没歇过。
永亮坚持着自已的猎人之梦,每日无事之时,就用弹弓对准院墙上画着的鸟练着眼力。
而黑娃早在吃到第一个大肉包子不久后,就不再纠缠莫菲要上山了。那个被狗抢走肉馅的包子,让他与赖娃结下了深厚的兄弟之谊,黑娃有了自己伙伴,并且是很铁的那种。
赖娃的娘如果去河边洗衣时,也会热情地与赵氏聊着家长,洗完了自己的还会热情的帮赵氏洗,赖娃娘说:“赵姐姐,你家黑娃有口好吃的都会惦着我家赖娃,妹妹我岂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两个妇人聊下来,赵氏干脆把打算少接的两家洗衣裳的活转给了赖娃娘。这样有时赖娃娘上镇收衣裳活时,就可以一并把赵氏的活也收了。而赵氏进镇也亦然,节省了双方的时间力气,可以多洗多少衣裳啊!
好在赖娃娘没让赵氏失望,衣裳洗得干净,叠得也整齐,甚至还偷偷教赵氏,在干净衣裳里放上几片山上采的薄荷叶。衣裳穿上身时味道好得很,主家满意极了。
甚至在赖娃娘的鼓动下,赵氏用自已洗了三个月衣裳的好名气又多接两家的活,这样就与赖娃娘平均一人四家活。
如此一来,两个妇人的关系更亲近了,每天相约着一同洗衣裳,赵氏一扫之前身上所带的低眉顺眼的晦暗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