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廷没有开口,因为他的耳朵在倾听着溪水流动的声音。
这人已走到他身边。“只是,你的运气却很好。不但没有招惹上灾祸,你想杀的人反而全都死了。包括那个又疯又狂的黑僦。”
蓝廷这才看着她。“杀死黑僦的人是你?”
这人笑了,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你总不会以为就凭你派出去的三四个人,就可以杀了黑僦。”弯弯的眼睛又变成钩子。“还是你想杀死的人不止黑僦一个。”
蓝廷盯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最想杀的人是你。”
这人又笑了,真的笑了。“那么,在你有把握杀我之前,最好先替我去杀一个人。”
蓝廷的眼睛里仿佛已有杀气,他却没有动,因为他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要我杀谁?”
“杀一个只有你才找得到的人。”
宁诚非从梦中醒来,已是黑夜。
夜还未深,从屋子走入街中,街上的行人恰巧已从玩乐的世界走出来,正准备走入梦中。
街尾处,还有灯光。
活着并不容易,活好更难,总有人为了好好活着,在黑夜中觅寻温饱。
宁诚非没有走过去光顾,他的肚子虽空,他的心更空。
他正想回头,继续向别的地方走去,便有一个人从灯光中向他走近过来。
小桥,流水,人在小桥上,两个有心事的人。
“我去见过宇文宏图。”宁诚非忽然先开口,他没有问韩亦轩的心事,心事从来都难以开口的。
韩亦轩说。“他怎么说?”
宁诚非说。“他也没有张小妤的下落。”他的目光又变得很遥远。“他居然也和我们一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寻张小妤的下落,他甚至将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
韩亦轩说。“什么绝路?”
宁诚非说。“他居然和黑僦合作,想要利用黑僦手上的六道族人的命书找寻张小妤的下落,最后将自己的命也搭上了。”
韩亦轩也不吃惊,黑僦要杀人,本就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他以为命死了,他曾要复活命,利用命的术法找寻到张小妤的下落,如果我告诉他,命根本就没有死,也许他就不会和黑僦合作。”
宁诚非苦笑。“现在,我们好像也被逼上了一条绝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去找寻张小妤的下落。”
韩亦轩说。“也许,我们也该去走宇文宏图的路,去抢黑僦手上的命书。”
宁诚非说。“本来可以的,可是已经迟了,因为命书已落入别的人手中,黑僦也死了。”
韩亦轩这才吃惊。“黑僦死了?”
宁诚非说。“他是被一个女魔头杀死的,宇文宏图也是死在那个女人手上。”他眼睛里的惊恐比韩亦轩更加深。“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出手居然这么快,简直就像地狱下的恶魔。”
黑夜更黑,没有月光,韩亦轩脸上的神色更复杂,他已猜到这个女人是谁。
宁诚非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你有没有见过这条缎带?”他打量着手中的缎带。“昨天,我经过十七街外的树林,有个人将这条缎带交给了我,还要我尽快去找这条缎带的主人。”
看见这条缎带,韩亦轩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认得这条缎带。“这条缎带是秦崇敬的,那个人要你去哪里找他?”
“元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