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徒四问褚浚。“你也知道韩昱他们都没有死?”
褚浚还是一往的平静,好像完全感情。“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单笏又怎会知道,难道他也是韩昱的追随者?”司徒四说。
“单笏绝不是他的追随者。”褚浚回答说。
这句听起来很明显是过分袒护的话绝不是有力的辩驳话,可在褚浚口中说出却是最有效的肯定。
告诉了别人答案,‘为什么’就留给别人去思索。
尘世间没有人会怀疑自己想到的答案是错的。
司徒四有又摸了摸眉心,笑脸上此刻仿佛也有了突然的醒悟和歉意,淡淡的说。“那年,我在宇青王国中已变成废墟的神秘地区里找到了三个小孩,小孩们都还很小,好像真的不太可能是已成历史的人的追随者。”
这话没人应答,因为这话已不需要人应答。
司徒四叹了口气,叹着气说。“看来,我的确已不年轻了,只有渐渐老去的人,对过去才记忆犹新,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这句很有道理的话。”
只有回忆才能滋润老去的寂寞!
只有渐渐老去的心,才有清闲咀嚼寂寞!
“直至最近徐再而的逃跑事件,巧妙的引出了韩昱的追随者之一卓别离的踪迹。”单笏又看了一眼司徒四,接着说。“数日前,天际发生的奇异星象是一种叫做‘轮回’的星象图的一颗星球陨落的迹象,x时代曾有一种借用轮回星象图陨落迹象所掀起的某种力量来布设的古阵—灭道仙阵。”
“古阵?灭道仙阵?”司徒四将这番话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又笑了,笑得很愉快,仿佛他这一生所遇到有趣的事加起来都没有古阵阵法这四只字来得更有趣。
“有趣,有趣极了!”司徒四今日第二次说了这几只字。
单笏继续说。“轮回星象图发生异象后,韩昱的追随者就相继出现,所以我推断韩昱肯定从三百年前便开始密谋着什么,而且极有可能与灭道仙阵有关。”
天际一片昏暗,天,仍未亮!
单笏已离开了,最后只讲了一句话便走出了大楼。
韩亦轩跟‘他’原来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
司徒四仔细的揣摩着单笏离开大楼前讲的这句话的意思。
拿起一杯红酒,又走至落地窗前,昂然的观看着眼前将要逝去却依然美丽的黎明前的灯火。
星已稀,夜已将尽!
久久之后。
司徒四忽然说。“褚浚,你觉得单笏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犀利,野心大又能藏得住任何东西的人。”褚浚说。
“藏得住任何东西?”司徒先生想了想,神色似乎起了变化,认同的说。“的确藏得住任何东西,单笏的确是个藏得住任何东西的人。”
褚浚没有任何表示,仍是静静的站立在司徒四身后,眼神浑浊却炯炯逼人,不时还呈现一种不堪的空洞。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却又极力逃避过去,仿佛想起他的过去都让他生不如死,极痛苦极无奈,而他却又无法忘怀得了过去……
人生本就是可悲的!
身世、野心大、睿智、能力,任何东西包括很多东西!
司徒四又问。“单笏说用君临天下俯瞰的姿态去看尘世间的事物是最舒心的。”这次不是细细的品尝红酒了,而是将杯中酒一下子全部倒进口里,然后才一口喝了下去,无比感慨的说。“我此刻站立在这里看着灯火燎亮的夜市的确有单笏讲的那种舒心的感觉。”
褚浚还是没有说话,他跟了司徒四已有些年了,他很清楚司徒先生什么时候会自己说话,什么时候要听别人说话。
司徒四说。“可是我却怕有一天我失去了生命或者我的四肢有了问题,不能再站在这种看了夜景会舒心的好地方。”
神色不再温和儒雅,不但不再一脸的笑意,反而有点惊愕的神情,仿佛他真的怕了,看着褚浚,说。“你说我是否应该捍卫自己的东西,在那之前剔除掉所有障碍,如果我是死于刀剑之下,我便把尘世间所有的利器都销毁,如果我是毙命于某人手下,我便要在那个人未成长之前将他扼杀于摇篮之中。”
褚浚这下已不能再将司徒先生这话的意思装作无动于衷,冷峻的神情仿佛也有了点点的不安。“单笏绝不是四爷的障碍,也绝不是四爷的羁绊。”
这两句简简单单的话绝不足以为人辩证,可褚浚却已不再说下去了,也不需再说什么。
司徒四听到他说出这句不是辩证的辩证词后,又变回一脸温和的笑意,而且还笑得比任何笑的时候都要愉悦,因为他刚刚证明了一件让他心里踏实很愉快的事。
褚浚的确很重情义。
重情义的人绝不轻易背叛!
——他很有可能便是你再要找的人。
司徒四又想起单笏离开大厦前说的这句话,这个名字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听过。
韩亦轩!
司徒四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这个名字,这名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这种魔力仿佛使他很害怕又憎恨,他温和儒雅的神情突然间就变得狰狞而可怖,犹如地狱里嗜血的修罗。
神色又变了变,深邃柔和锐利的双眼闪烁着激动澎湃逼人的精芒,如同溘然间得到千军万马百万雄师的大将军一般。
天下已在我手上,我还需害怕谁。
司徒先生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