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人,无论喝得多醉,好像都总认得回家的路,他们酒醒之后,却一定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韩亦轩知道这种怪事,他酒醒之后,就不太相信这件事了。
他不是倒在阴沟里,他回的家却不是他的家,居然是宫舳在山上的竹屋,他居然又睡在宫舳那张又大又香的床。
宫舳是枕着他的手臂趴在床边睡着的,他一动,宫舳就醒了。
她漆黑的秀发有点乱,她的眼睛虽然睁开,又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睡眼朦胧的模样,韩亦轩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你醒了?”女人刚睡醒的模样通常都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宫舳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随便拨弄一下黑发。
韩亦轩微笑着说。“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睡了我的床,我是一个女人,当然不能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的脑子仿佛比身体醒得还要迟。
韩亦轩说。“我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才记起昨夜的不醉无归之夜,可是,他耍了醉拳,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都记不起。
“喝醉酒的人,都认得回家的路,这句话好像也不是完全对的。”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恨不得掌自己嘴巴。
他还没有掌自己的嘴巴,宫舳的又凶又大声的声音已经在掌掴他的耳朵。“你明明就不太会喝酒。为什么酒胆这么大,大得这么要命,还喝得这么醉。醉得这么烂?”
她本来就是一位又文静又温柔偶尔大大咧咧的女人,凶起来的样子就像披着狼皮露出友善尾巴的羊,就连四五岁的小孩看见都吓不怕。
韩亦轩又忍不住笑了,无论谁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可以为自己的身体着急和凶的人,即使骂得再凶,都值得一笑。
他一笑,宫舳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只问。“你为什么要喝得这么醉?”
她的声音已变回以前那种又文静又书卷气的声音,像她这么样的女人凶起来都不容易。再继续凶就更加难。
韩亦轩又笑了。“我忘记了,就连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都记不起。”
宫舳说。“真的忘记了?”
韩亦轩说。“一点都不假。”
宫舳伸了个懒腰。“就算你忘记了所有事情,有一件事绝对忘记不了。”女人的这个动作通常也是不能给男人看见的,她也在他面前做出来。虽然她做出来的这个动作有一种独特的优雅。
最让男人讨厌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女人的问题没完没了,宫舳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女人,韩亦轩无奈的皱眉。“什么事?”
“饿病,什么事情都会忘记,饿病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宫舳轻轻一笑。“我这就去熬粥。”
韩亦轩一把拉住她的手。“除了饿病,我还比你多一种病。”
宫舳脸上露出好奇的样子。“什么病?”
韩亦轩说。“内疚的病。”
宫舳说。“你内疚的病现在就发作?”
韩亦轩说。“一直都在。”
宫舳说。“那要怎么治?”
饿病自然填饱肚子就可以治好,内疚的病,宫舳实在不知道怎么治。
韩亦轩说。“至少让我替你熬一次粥。这病说不定就减轻不少。”
宫舳仿佛很吃惊。“你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
韩亦轩轻轻叹息,说。“别忘记我照顾习奚已经照顾了几年,一直都照顾得很好。”
宫舳一边微笑一边点头。“的确照顾得很好。难怪习奚就算回到了我们的族群,仍要托付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等她,她会回来找你的。”
韩亦轩说。“习奚要我等她什么?”
宫舳干脆就坐在床上,倚靠着床沿。“我这饿病还没有治好,别的事情我也就记不起了。”
韩亦轩已下床。也随便整理了下衣服,说。“你知不知道我除了会治病。还会什么?”
宫舳问。“还会什么?”
韩亦轩回头很神秘的一笑。“我还会魔法。”
宫舳也笑了,她虽然还不太明白韩亦轩口中的魔法是什么意思,也大概猜出来那事一定很有趣。
阴天,窗外没有阳光,也没有下雨。
每个清早,起床之后,宫舳都习惯将睡床和房子都简单的收拾一次,然后打开窗,让夹杂着清晨清凉的风吹进来,吹走昨天残留下来的一切不愉快,然后再去煮一个让心情变得更愉快的早餐,好好的享受美丽的清晨。
今日稍有一点点的改变,她也就只能翻开书桌上的书籍。
人生偶尔也来一次改变,也许会动乱了你本来的习惯,但是绝对不会是坏事,只有死人的生活才百年如一日。
书籍已残旧,并不是这书籍被人翻阅的次数非常多,而是书籍存在的年代已久,久得已无法追寻渊源。
大多数书籍都是开卷有益的,宫舳最近好像对这种又久远又深奥的古籍着了迷,爱不释手。她才翻开几页,仿似魔法的香味变成了钩子,一下子勾起她的食欲,刚回头,韩亦轩就已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两盘东西。
两盘东西端上桌子,宫舳的眼睛仿佛也直了,韩亦轩好像真的会魔法,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两盘菜用什么东西炒出来的,她的厨房里
只有蘑菇,竹笋干,木耳,胡萝卜,番薯还有半斤腊肉,和一些家常佐料,这两盘菜怎么看都不像用厨房里的东西炒出来的。
韩亦轩看着她微笑。“不用瞪大着眼睛。我说过我会魔法的,来尝一尝这两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