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名老者已先顾溶月一步探上云衡的脉,然后整张脸像是被锥子扎了一样,一白到底,抱起失去意识的云衡,慌慌张张朝医馆里面冲。
顾溶月站在医馆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过去了。
济民医馆是平民的医馆,多是接待一些底层的百姓,诊费收的极低,不谋图利益,悬壶济世,可以说当得起济民两个字。只是没想到,这个医馆是云衡开的。看来,这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
老者带着云衡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把云衡放在床上,仔细检查他的伤口,片刻,跪在床前重新探上他的脉。顾溶月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起身,才问道:“他怎么样?”
老者转过头看她,面色沉重道:“毒素清除了九成,构不成生命威胁,但现在,穿胸一箭伤及脏腑,情况十分危急。”
顾溶月看了老者一眼,上前探上云衡的脉,须臾,撤了手。她眉头紧锁,转身,老者却不见了。顾溶月探上云衡的鼻息,感觉越来越弱,心一点点沉下去。云衡受伤她有一半责任,这个仇她早晚得替他报了。
这时候,老者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一人提着医箱,一人捧着一个锦盒。老者从锦盒里取出一颗丸药,喂云衡吃下,又仔细的清洗伤口,敷药,重新包扎。
做完一切后,婢女跪在床前,毕恭毕敬的给云衡擦身,换干净衣物。顾溶月转身出了房门。老者起身抹了一把汗,也退出了房间,见那美貌女子站在廊下,便上前道:“这位姑娘,我让丫鬟在厢房准备了热水和干净衣服,要不,你去换上吧。你放心,主子只要能撑过寅时,就会没事的。”
顾溶月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等不到你们主子醒了,我这就要回府,老伯,我叫顾溶月,家住护国公府,如果你们主子情况不好,就派人去通知我。如果醒了,就告诉他,明晚我会来看他。”
老伯有一瞬间的震惊,他虽不关心圣都的八卦,但顾溶月三个字还是听过的,她即将嫁给北王世子的护国公府嫡小姐!见顾溶月静静望着他,他压下心中的惊异,点了点头。
顾溶月悄悄回到揽月阁时,青萝还在酣睡,她脱下湿漉漉的男装,又去浴房轻手轻脚的清洗了一番,才爬上床裹着柔软温暖的被子,长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困意浓浓的睡去。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好,折腾了半夜,跳了河,吹了冷风的顾溶月第二日就感冒了,走起路来头重脚轻,像踩在棉花上,没劲。早膳动了两筷子就再吃不下。饭毕,本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却被告知今儿是“添妆”的日子,圣都不少有身份的小姐都会过来,她不能缺场。
添妆的人陆陆续续光临,圣都有头有脸的小姐差不多都来了,苏凝香和两个不满十岁的公主也来了。她们都是携重礼而来,顾溶月虽身体不舒服,但也识趣,轻轻翘起嘴角,微笑着面对她们羡慕,嫉妒,不屑……各种眼神,坐等收礼。
羊脂玉雕鹅,金饰八件套,泥金双面屏风,玛瑙玉石……送什么的都有,无一不是名贵的,苏凝香送了她一套珊瑚首饰,薛云珊送了一对翡翠鸳鸯玉佩,令顾溶月好笑的是苏欣然给她添的妆竟是一匹来自东昌的汗血宝马。
“表姐,我送鸳鸯玉佩是祝月姐姐和炎哥哥像鸳鸯一样恩爱不离,你送一匹马是什么意思呀?”薛云珊对苏欣然送的礼物很无语。
苏欣然不答反“咦”了一声,围着薛云珊转了三圈,“云珊,你最近很不一样啊,张口鸳鸯闭口鸳鸯的,昨日我在你房间还瞧见一个绣了一半的鸳鸯香囊,如实招来,你是不是和丞相府那个二公子偷偷好上了?”
“表姐!”薛云珊脸一下子涨红了,气恼的去捂苏欣然的嘴,“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沈涛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你,我听母亲说,太后要将你指给莫太子,你好事将近了。”
“啪”不远处苏凝香手中的茶杯失手摔碎,朝这边看来。顾溶月喝茶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抬眸去看苏欣然。苏欣然瞪大眼睛,扫过四面射来的目光,怒道:“我表妹在与我说笑,你们看什么看,好好喝你们的茶!”
苏欣然的脾气是很可怕的,众人很识趣的移开视线,但不免有人交头接耳。苏欣然狠狠瞪向薛云珊,“云珊,玩笑不可以乱开的,这话传出去,舅母会吃罪的。”薛云珊自知说错话,悻悻道,“母亲只是随口一说,表姐别生气。”
苏欣然冷哼了一声,不理她。走到顾溶月面前,“顾溶月,我有话问你,借一步说话。”话落,拉着她出了房间。“什么事,在这说吧。”顾溶月在走廊下推开她的手。
苏欣然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片刻,才轻声问道:“你有南神医的消息了吗?”顾溶月望着她,沉默了一瞬,道:“没有。”云衡处境危险,这时候并不适合告诉苏欣然。
闻言,苏欣然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半晌,她若有所思道:“我派东王府近百名探子四下查探,今早得到一个可靠消息,说是数日前,南神医在固阳城的一家客栈被两个西凌女子带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去了西凌?”
顾溶月眸光闪了一下,低声道:“你不介意他有很多女人吗?”苏欣然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当然介意,以前我不认识他,他有多少女人我不管。等以后我嫁给他,那些女人自然都要靠边站。”
顾溶月笑笑,心道,你想嫁给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