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楚正在书房里看书,心英走了过来,轻声道:“公主,沈大人来了。”
正说着,沈冉月已经走到书房门前,天气正热,她忙碌了一早,已满头大汗,进了门来,顿觉凉爽,也不等予楚让座,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
予楚轻笑,一边示意心英上茶,一边道:“这么热的天,你这是又去哪儿了?”
沈冉月叹口气,道:“别提了,若是忙我自己的事,哪用得着这般卖力。还不是我那堂弟西诚,要了你隔壁的府邸,要重新装饰不说,一应陈设还要与你这公主府看齐。”
予楚敛眸,淡淡道:“你们沈家又不缺钱,我这府上也没有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是费点功夫罢了。”
“这倒不算难事,关键是你隔壁的府邸与你这公主府围墙还有两丈距离,他倒好,愣是让人把那府上的围墙拆了,要与你这墙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沈冉月甚是无奈地控诉。
予楚扶额,尽量保持淡定,“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
沈冉月现在只恨不得立刻把沈西诚丢回洛阳,“听闻当初那两丈距离,乃是你特意命人留的,因而若是多占地方,还不得来跟你招呼一声。”说完又加了一句,“西诚说,若是你不答应,他来找你谈。”
心英端了茶盘进来,将其中一杯茶放在沈冉月手边,插嘴道:“那两丈不是公主让人留的,是当初贵君找人看过,吩咐留出的。”
予楚无奈道:“罢了,随他去吧。他要两丈便两丈。”
沈冉月也不由得同情起予楚来,“被他缠上,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天晚上,他喝醉酒,只差把我的府邸掀翻,嚷嚷着要来找你,几个小侍拉都拉不住,到最后醉倒在院子里,谁来扶他便踹谁一脚,连允珩都差点遭殃,一怒之下索性让他在院子里睡了一夜,第二日他酒醒以后,还嫌弃的要死。我这堂弟,真是……”
心英听着听着笑了起来,予楚嗔她一眼,听着沈冉月诉完,“你不是还有事要忙,还不去?我可不想因为这两丈的地,再招惹了他来拆了我的公主府。”
沈冉月听她这么说,更是不依,“我不走,你们这公主府可比我府上凉快,何况府上还有一个火焰山在。”
予楚听她一说,突然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予燕的事,母皇交给你处置,那私吞的税银,可有归还。”
沈冉月道: “还倒是还了,只不过我那日奉命去了一趟三公主府上,冷冷清清的,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说,她一应用度不再以公主之制,既无门客,这房中也无你这冰块避暑,人也消瘦许多,看我的眼神都是提防加仇恨。”
予楚道:“德君不是在她府上吗,以德君的身份,这避暑之物理应有的啊。”
沈冉月回道:“皇上自然不会亏待德君,只不过赐给的东西全都被德君拒之门外,说他女儿受怎样的苦,他也要承受一遍,若是不能,他绝不回宫。”
予楚还能说什么呢,“他这是在逼母皇呢,且看着,究竟是谁胜得过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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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傅府
王之朗转悠到王之泓的院子里,已经很晚了,只是王之泓仍旧巡防未归。
前阵子宋今朝在船上被人劫持,受了伤,休养好一阵子,他只恨自己不在,只不过即便在,他不会武功,也不能保护她。听说,当时船上还有一年轻公子出手搭救。
他这便生了习武的念头,只不过习武毕竟不是易事,他又不肯告诉王之泓,唯恐被他扔到军营里和那帮士兵们一起被他折磨。左思右想,倒不如找一把好的佩剑戴在身上唬人。这便摸到了王之泓的住处,趁他不在,在他房中找一把利剑。
王之朗一边在他房中翻找,一边嘀咕道:“放哪里去了,明明上次还看到来着?”正回过头去,突然被身后站立不动,一脸肃然的王之泓吓出声。
王之朗结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王之泓身上还穿着官服,风尘仆仆,坐到桌前,将手中佩剑放下,“你在我房中偷偷摸摸找什么?”
王之朗一听便炸了毛,“我哪有偷偷摸摸!”甚至大有恶人先告状的架势,“还不是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担心你的安危,来你房中坐坐。”
王之泓盯着他,眼里内容都是,你继续编造。
王之朗走近了他,又夸张地离远了,“瞧你身上的汗味刺鼻,你也是快成婚的人了,到时候万一公主嫌弃。”
王之泓虽知他言过其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紧紧束着的袖子嗅了嗅。
王之朗道:“你每日这么晚才回,又忙些什么呢?”
王之泓正色道:“公事,你无需知晓。”
王之朗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快成公主府王君的人了,每晚这么晚回来,是要公主独守空房还是等她另聘良人。”
王之泓脸色一黑,“胡说八道。”
王之朗得逞地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我可是听说,你当日宫宴上求皇上赐婚时,有个什么什么侯,也对你的公主殿下有意思来着?”
“滚……”
能被一向稳重自持的王之泓说滚,可见是真的恼了。王之朗为免惹火上身,先跑为快。
可是还没出门,又被王之泓一把揪住衣衫后领,“你不是快要了吗?”
王之朗倒不曾想,他这个二哥居然还关心他的事。“是啊是啊,二哥,我此去路途遥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