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山溪边偷窥的人是不是你?”寻呈翼吐词放慢,问。
范致中一愣,看着他,面部徐徐放松的笑。
寻呈翼按自己节奏又问:“你要钓杆上涂了什么?”
“配方保密。”范致中笑着给出四个字。
寻呈翼不惊不怒,只点头:“可惜了你的专业知识。”
“呃?”范致中没想到他的反应是这样。
“所以,从你看到微微第一眼起,你就起了歹心?”
范致中垂下眼睑,摆出拒绝回答的态度。
“你杀的人,大部分是女性,只是极个别男性,是因为跟你起了口角才触发你的怒意。”寻呈翼推测:“你是不是对女人有深深的恨意?”
范致中猛抬眼。
寻呈翼察觉到他眼神冷厉。
“这种恨意,来自你母亲?被你杀害的母亲,不是因为口角,而是另有原因吧?”
“闭嘴!”范致中脸色唰的成猪肝色。
寻呈翼却满意拍拍手:“明白了。”
原来悬案另有玄机。当然就不好深入探究下去,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院中,月色清冷。
范妻,杜莹莹等鬼魂围着于微时,还在叽叽喳喳说话。
这么多年,虽然不断有新鬼加入,但还从来没跟活人近距离交谈过。
而且,它们并不能随意离开这里去市区,一直困守在此地,很乏味。
所以倾吐欲特别重。
“对,那个镜中出现的脸是我……真是没想到,男人的胆子也都这么小?”
“……倒是想写字,可根本接触不到的实物呀。只能借助镜子显形。可是,无一例外,都被吓跑了。”
“错错,好像也有胆大的。”
“有一个不是胆大,是近视眼吧。我都跟他面对面了,他愣是没认出来,照样洗了手回床上睡大觉。难怪心宽体胖。”
“唉!幸好有于小姐这样胆子大还能听到我们说话的。不然这冤曲怎么解开?”
于微时竖手:“呃?其实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因为那姓范的,对我不怀好意。我们早有警惕之心,这才顺藤摸瓜。”
“你们怎么就怀疑他了?那畜生掩饰的很好的。”
“呃,因为杜莹莹的事,我们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么一说,莹莹的父母也是真爱莹莹。还特意请了人调查。”
杜莹莹又快哭了。
若不是她父母不放弃,她可能要长眠异地很长一段时间了。
于微时怕惹得杜莹莹几个伤感,转移话题:“你们刚才说,在镜中显形?不是第一回了吧?”
“不是第一次。好几次。我们这么做的本意是,造成农家乐有鬼的传言,然后引起外界的重视。这样也好早点真相大白。”
于微时摇头:“外界没听到这样的传言。”
“因为那些男旅客,要么吓的半死,大早上就跑路了,要么不没当回事。”
男的一般来说,不怎么爱散播传言。大多守口如瓶。就算有见着镜鬼的,也多数三缄其口。
比如曾子雄,他回家后,估摸着会心有余悸的说出镜中现鬼的事,但不会添油加醋,也不会逢人就说。顶多跟家人抱怨几句就完了。
“那个梅姐,她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于微时好奇问范妻。
“哼,她呀……”范妻不屑:“帮凶和花痴呗。”
“帮凶我懂。花痴何解?”
别鬼都不好意思开口,还是范妻最堂皇:“她呀,附近村民,老公死了。儿子上大学去了。空虚寂寞冷看中那畜生了呗。”
于微时咽咽喉,想像了个梅姐的体形。
范妻继续鄙视:“那畜生虽然手段高明,但不可能瞒得过住在店里的梅姐,所以舍了几回身,跟梅姐滚了几次床单,让梅姐死心塌地为他办事。”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我以为只牵扯金钱呢。”
“哼哼,金钱也重要。但梅姐可是有野心的人。她最终的目标是老板娘。”
于微时就不太懂了:“这么说来,梅姐对范致中动了几份真心。怎么允许他肆无忌惮的……”对独行女客下手呢?
“她是成年人,又不是十来岁小姑娘。”范妻一副看透本质的口气:“明白独占不可能。还不如讨好他来得要紧。”
“所以,梅姐清楚他的所作所为?”
范妻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没有亲眼所见,可她应该明白那些女客最后下场。”
杜莹莹补充:“梅姐不一定知道姓范的是怎么下手杀人的,可能猜出这院子有猫腻。”
“我懂了。”
梅姐是帮凶无疑。
可她只把女人送到,或者帮忙收收尾。但不清楚范致中是怎么实施的,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梅姐能肯定的就是那些女客都下落不明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些,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天色将白,附近农家响起公鸡打鸣响。
范妻等鬼都惊慌:“我们得回去了,于小姐,谢谢你啦。”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大可安息吧。”
‘喔~喔~喔~’幽远绵长,唱亮天下。
‘呜吖呜吖’警笛隐约渐近。
于微时揉揉眼睛,惊喜:“警察来了!”
寻呈翼走出房间,拍拍手:“我们来对对供词。”
“好。”
来了三辆警车,跳下全副武装的特警。
为首带队的是市局刑侦大队长,看着威严又正直。
“我是报警人。”于微时主动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