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于微时无意识撩下头发,浅笑:“你能装这么久,本事也不小嘛。”
“谬赞。”俞奇面容平静。
车厢内,冷场了。
于微时已知他防备心极重,无论怎么都问出不有价值的问题,也兴趣缺缺了。
倒是俞奇看看她,又看一眼车窗外。
夜深,小区已沉睡。
月明星稀,晚风徐徐。
远远不知哪里的犬吠,轻微的打破这里的沉寂。
“丁婆婆不是简单的冥店店主吧?”俞奇语气平平问。
于微时抬眼轻瞟他,转开视线:“你想说什么?”
“我听我爷爷说,小时候,丁婆婆救过我。”俞奇瞬忽轻笑:“其实,单凭杜经理的女儿失联一事,我就知道,她是真人不露相了。”
“哦。”于微时不得不抢功了:“有关杜经理这事,我得实话实说,是我和寻呈翼的功劳。不枉我跟他千里迢迢跑去查探,也算是运气好,真让我跟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查出真相了。”
俞奇盯她一眼:“你跟寻呈翼去查探的?”
“对呀。你不知道吗?杜经理没跟你提?”于微时略讶。
杜莹虽然遇害,但总算真相大白,遗体也回归海市。
杜经理做为受害者家属,大致真相也从警察那里得知一二。他们是感激丁婆婆,于微时和寻呈翼所做的一切的。
俞奇面色稍难堪,但很快逝过,平淡:“哦,杜经理没说太多。那段时间,他伤心过度,请了几天假。做为同事,只能安慰,不方便盘问仔细。”
是这个理,但俞奇说出来就牵强了。
明明这其中牵线的就是他,他要打听仔细,杜经理会不肯说吗?
于微时探究的看着他。
“丁婆婆会招魂术?”俞奇索性不再纠结这个旧问题,主动转移话题。
于微时不吭声,就那么淡漠脸。
“她今晚,不在家?”俞奇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
“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俞奇勾唇轻笑:“明白了。丁婆婆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他目光闪动,眼神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什么。
于微时不置可否。
丁婆婆是隐世高人不假,但从俞奇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微妙的不适。
她眼神视线也茫然了。
孤直翁是丁婆婆的仇人,已逃至海外。
而在海外的俞奇直言不认识孤直翁。
丁婆婆这几天所作所为,目的是钓出孤直翁或者他在内地的帮手。
可别的人没钓出来,上钩的却是俞奇。
综上所测,俞奇在说谎,他必定认得孤直翁。
突然想到什么。
于微时急忙抓起俞奇的手机翻找起来。
“你在干嘛?”俞奇惊讶问。
“查你的手机呀。”
“不是查过了吗?”
“我再查一遍。”于微时头也不抬,手指灵活的翻动。
通讯录里长辈那一栏,有父母亲,有爷爷,有邻居大妈大婶。
她略加沉吟。
如果俞奇跟孤直翁有直线联系,会标注什么呢?
前辈还是……
她又翻找了来电和拨打出去的电话,均不见可疑号码。
“你有删电话的习惯吗?”于微时抬眼皮问。
俞奇上眼皮一抬,否认:“没有。”
“那不对呀。”于微时煞有介事的晃晃他的手机:“你的海外号码,都局限在亲戚朋友间。”
“这有什么不对吗?”
“依你的本事,应该有个师父前辈什么的?”
俞奇轻嘶口气,瞳孔稍瞪,马上镇定,干巴巴笑:“呵呵,什么前辈,什么师父?我哪来的本事?我若有本事,还会让你们绑着手吗?”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于微时歪头别向一旁空气:“我可以现在揭穿他吗?”
朱轻无所谓:“揭呗。反正这家伙是块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啃不下来。”
好吧,于微时的确在辩才方面,说不过俞奇。
她定定心神,笑的假假的:“俞奇,别那么妄自菲薄嘛。你别的本事暂且不提了,可你趁着我们没注意,用白纸折了下小人的事,抽空还跑进公寓去报信的本事,挺高明的。”
“呃?”俞奇平静的面色终于演不下去了,他惊讶的瞪大眼直愣愣瞅着于微时。
于微时跟他对视,得意不已。
三秒后,俞奇鼓着嘴笑了:“于小姐,你的想像力真是惊人。编的这么有趣差点连我都信了。”
他才不承认呢?又没当场抓现形,怎么认?
于微时不得不为他击掌赞叹:“俞奇,你不去演戏真可惜了。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哦,是吗?”俞奇装着听不出是反讽,还笑容可掬:“我明天改行,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好,我明天就辞职加入演艺圈,到时多多捧场呀。”
“呵呵,好呀。”于微时敷衍笑。
一旁的朱轻听不下去了,闲闲:“你们慢慢打嘴仗吧?我去看看寻呈翼收获怎么样?”
于微时醒悟过来,急:“快去快去。”
万一寻呈翼搞不定,要支援什么的,朱轻多少能搭把手。
回过头,对上俞奇惊恐的眼神,于微时故做无聊,吹吹头发:“不好意思,我又在自言自语了。实在太无聊了。”
信她才怪。
俞奇盯着她刚才说话的空气,仔细观察。
不对劲,很古怪。
他再次拉回视线,定焦在于微时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