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和珅突然一笑,转身边往回走边道:“那就试试!春梅,下他们的枪……手轻些,他们远来是客,别让他们觉得咱们不懂待客之道,像上次在百花楼,你都把人家的胳膊卸了的事情可要不得……”说着话,就听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便听春梅在身后赫然道:“少爷,您说的晚了些……”
“哎呦,哎呦……”
乱起八糟的痛呼声此起彼伏,和珅正好转身,惊奇的看春梅一眼,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算了,折就折了,刘全和顺,你们把那些枪捡起来,嗯,和大壮是一定要赏一把的,其他人么,刘全你看着赏吧!”
巴什罗夫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身后的随从们,刚才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到回过神来,就听到了随从们的哀嚎声,再转过身,便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随从们狼藉的倒在地上,原本握枪的手诡异的弯着,已是空无一物——难道这就是神奇的中国功夫?原本瞧不起大清人的他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开始疑惑:有这么厉害的本领,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奴性呢?
“好!打的好!”
“真解气!”
“春梅姑娘的功夫真俊啊!”
……喝彩声此起彼伏,喧哗中,巴什罗夫垂头丧气的样子活像个小丑。
见巴什罗夫失魂丧魄似的发愣,和珅暗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提醒过你的,你偏偏不听……现在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吧?”
巴什罗夫惊恐的看了不远处笑吟吟的春梅一眼,再将视线落在和珅脸上时,觉得他此刻的笑容分外的可恶,只是那个神奇的女人就在不远,饶是他自问参加过无数次战争,久经沙场,也不禁胆寒。不过,他跋扈惯了,实在是接受不了和珅如今的高高在上,冷哼一声:“没什么好谈的,等我禀告你们的皇帝陛下之后,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和珅一把拽住——
“我几时说过让你走的?”
“你还想怎样?”你们大清人不是都讲究见好就收吗?巴什罗夫愤怒的看着和珅,实在猜不出这个笑颜如花的少年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想怎么样,”和珅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人就是有些怕麻烦,你们到我府上大闹一场,若是不给你们点教训,我真怕你们记不住……他们已经被我的女人掰断手腕,就算了,这样,你自己掰断自己的手腕,我就放你走,如何?”
此话一出,周遭哗然!
大家都以为小和大人当面削了骄横跋扈的俄国人的面子就算完了,毕竟谁都知道万岁爷对这人些一贯大度,不然也惯不出他们这些毛病。
怎么,这还没完了?和大人,您莫非就真的不怕万岁爷怪罪?
彷佛是明白大家的不解一般,和珅笑了笑,在巴什罗夫发狂之前又加了一句:“你也别生气,我这人小心眼儿,睚眦必报……你岁数也不小了,欺负人之前,应该有万一欺负不成,被欺负回去的觉悟——拳头硬的人才有话语权,这不一直是你们信奉的准则么?”
“我一定要杀了你!”巴什罗夫拳头紧握,独眼通红如火,整个表情狰狞扭曲,活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跃跃欲试,迫切的想要将所有敢于挑衅他的人都撕成碎片。
俄国人被激怒了!
这是所有围观百姓共同的认知,心里痛快的同时,不禁暗暗为和珅担忧。
“我如果是你的话,此刻就会选择消停一些,因为,有些事情如果做不到的话,不如不说。我的恼火现在只限于要你一只手腕就能平息,奉劝你一句,不要让我更加愤怒,你懂我的意思么?”
随着和珅说话,春梅缓缓的靠近巴什罗夫,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巴什罗夫暴怒的心被春梅手里匕首的寒光一晃,顿时消弭与无形,表情变的难堪起来,缓缓的问道:“我是你们陛下的客人,真的要如此吗?据我所知,贵国皇帝陛下有无上的权威,身为奴才,你真的要如此对待主人的客人吗?”
“客人?有拿着枪去主人家做客的客人吗?有登门拜访,却在主人地盘上飞扬跋扈的客人吗?废话少说,自断一腕,今天我就放过你,不要等我动手,到时候,就不是一只手腕这么简单了!”
巴什罗夫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长的大姑娘似的是少年今天是存心在找自己的麻烦,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和珅究竟有什么依仗,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不就是傅恒的干儿子么?你义父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啊?
难道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吗?难道我堂堂的俄罗斯勇士今天要栽在这里?
巴什罗夫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想到自断手腕,就控制不住的怒火勃发,可一看到春梅手里的匕首,就又胆战心惊。他不得不承认,他最惧怕的,还是那个美艳少妇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他甚至不敢转身逃跑,因为他心里有个感觉,如果自己跑的话,对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被春梅吓破胆了!
现在巴什罗夫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凶猛的老虎盯着的一条战战兢兢的野狗,所有的嚣张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纠结愤怒无奈痛苦懊恼掺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像一条打了败仗,想跑都跑不了的狼狈野狗。
有些心软的人,甚至开始同情巴什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