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回了苏姨娘的小院,一脸沮丧,善于察言观色的苏姨娘就知此行失败了。听女儿说了事情始末,拉着杜芸的手笑道:“四小姐别恼,本以为这大小姐变聪明了,没成想竟还是个蠢的。若二小姐和晋王成了婚,那日后就是晋王正妃,以后还可能是皇后娘娘。她放着晋王这座宝山不进,以后看见杜若还要三跪九叩,这不是愚不可及,更何况晋王钟情的本就是她。原本指望大小姐好说话,能带着芸儿做个侧妃,再不济滕妾也可,以芸儿的聪明,日后未尝不能当个贵妃。可没料到大小姐竟如此油盐不进,这可如何是好?那黑心肝的还不知为我芸儿寻个什么亲事,哎,为何你托生到姨娘我的肚子里?”
见苏姨娘喋喋不休,杜芸心中厌烦的撒开她的手,道:“事情就是如此,我先回了!”见女儿不悦转身,苏姨娘也不敢强留,忙送出院门。
待杜芸走后,苏姨娘忙拾掇了几样首饰,往茹大夫人的晚晴院去了。
到了院里,并不去见夫人,而是去了耳房。进耳房后,就见苏姨娘和那人挨头说了一会,匆匆出门去了。
今日茹大夫人带人去了城外圆觉寺还愿,并不知晓苏姨娘来此做了何事。
苏姨娘走后,房中探出一人,见四处无人又进屋关好门窗,打开包袱一看,不由喜上眉梢。
只见里面几只珠钗缠丝刻凤,价值不凡。心道:“这苏姨娘在老爷身上挣得可真真不少!今日为了杜芸竟然舍得下此血本。
哎,可事情不那么好办啊!须得容我好生想想。”想到这抬手拢了拢鬓发,竟是茹大夫人身边的张妈妈。茹大夫人临近酉初快掌灯时才折返回府,众仆妇齐恭贺夫人心愿得偿,为二小姐觅得晋王此等佳婿。
见众人马屁拍的深得她心,又撒了一轮银角子。众星捧月般回了晚晴院,张妈妈忙伺候茶水。为夫人递了帕子净了面,又捧着香粉盒子,服侍夫人薄薄敷了层香粉,才把水盆撤了下去。
茹雅躺在榻上休息,张妈妈殷勤的为夫人捶着腿。茹大夫人满意道:“若论这捶腿的手力,还是巧娘拿捏的好!”
巧娘是张妈妈的大名,见夫人夸奖,张妈妈更卖力了。见夫人此时心情舒畅,她忙道:“夫人真真好福气,待二小姐一嫁过去,您就是王妃娘娘的母亲,待日后晋王登极,您可就是皇帝的岳母呢!”
见张妈妈起力奉承,虽话中犯忌讳,可此时近前无别人,也未责怪,只笑意更盛。见时机成熟,张妈妈忙道:“据闻晋王府中已有一侧妃,四个侍妾,虽未诞下子嗣,可二小姐势单力孤,着实吃亏。”
见张妈妈说得有理,茹雅不由皱眉沉思。良久才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张妈妈赶忙道:“不若从府中挑几个貌美的丫鬟随嫁,只可惜丫鬟身份低贱,不若……,”
茹雅见她卖关子,怒嗔道:“快说!”张妈妈就坡下驴道:“不若从家里庶出姐妹中挑选一人充做滕妾,待二小姐有孕时伺候晋王,夫人只需拿捏住她的姨娘便可。”
听张妈妈一说,好似很有道理,再细细一思量,这府中庶女只杜芸一人,大怒道:“张巧娘,你好大的胆子!苏姨娘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我面前说项。”
张妈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夫人饶命!苏姨娘未曾给过奴婢好处啊,奴婢只是担心二小姐啊。”
见张妈妈神情不似作伪,茹雅才熄了怒火,令张妈妈不得再提此事。张巧娘好容易捡回一条狗命,已浑身汗湿,哪还敢再提,只更小意伺候,只心中叫苦。
待茹雅小憩,张妈妈才甩着麻木的手回了耳房。正自发愁苏姨娘这里如何打发,又舍不得送还那几支珠钗,到嘴的肥肉岂能让它飞了。
正进退两难、苦思冥想间,一小丫鬟打帘走了进来,看见张巧娘笑道:“张妈妈,春贵叫我帮他带个信给你,说有急事寻你,现正在二门外候着。”
见儿子寻自己有急事,怕是孙子宝儿昨夜又受了寒,忙匆匆下了炕,穿上鞋。抓了把果子谢过小丫鬟,小丫鬟喜欢忙接了,自出门去。张妈妈也锁好门,出了晚晴院,往二门去了。
刚至二门,就见儿子春贵张头张脑的望着,见了张妈妈连忙拖她到了树后隐秘处。见儿子张皇小心,还以为他又赌钱赌输了,来问自己要钱,气得不由分说扇了春贵两耳光。
只见春贵捂着脸,小声说:“亲娘,不是问您讨钱花,是有桩好事,大大的好事!”张巧娘奇道:“不是要钱,那是何事?”
见母亲不恼了,春贵忙压低声音对张妈妈耳语几句,只吓得张巧娘魂飞魄散。春贵说完得意的道:“那边还说了,事成之后就让我去王府做个管事,那不比在这府上做门子强,日日满口吃的多少尘土。”
知道儿子一向好高骛远,不愿做这门子,可这差使还是自己问夫人求了好几次才求来的。可眼前这可是泼天的富贵,若事成了,那边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春贵也能得到提携,于是心一横,冲儿子吩咐了几句。
春贵见娘亲终于允了,忙喜笑颜开的出大门,去那人处回信了。晋王府中冯卿得了消息,忙笑着禀了晋王,晋王大喜,美人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