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经过一夜休整,渐渐恢复过来,虽心中难舍,但她也不能强留。
雀儿见小姐有了一丝生气,也放下了心结,像木桶平常一样,用心伺候起了杜蘅。
虽二人都不主动开口,可见了那茶具,看了那秋千,种种迹象都不由让人想起那张俊朗的笑颜。
杜蘅不由心烦意乱,书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又带雀儿偷溜出了府。
来到了长乐街,照例进了醉仙楼,还是临窗的位置。杜蘅胡乱点了几个小菜,便转头看向了窗外,只见街上人流如梭,可却再没有了那个目光深邃的少年。
杜蘅失望转头,见小厮端来饭菜,招呼了雀儿,只埋头苦吃,却食不甘味。
突然觉得面前一身影遮住了高升的秋阳,杜蘅一个激灵,惊喜抬头道:“木桶,我就知道……。”
只见来人并不是木桶,而是长身玉立的景王。杜蘅打量了景王几眼,默默低头,继续用她的饭。
只见景王站住不动,幽幽道:“月儿不请我坐下一起用饭么?”杜蘅又看了景王几眼,轻轻踢过一只方凳。
景王悦然一笑,撩起长衫坐了下来。杜蘅又垂下头,好似没瞧见这个人,好半天,才闷闷道:“你治好腿伤一事,不是保密么?为何又如此明目张胆在汴京晃悠,不怕李皇后再施毒计害你?”
景王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杜蘅,坦然道:“因为我要堂堂正正的告诉世人,是月儿医好了我的腿。我要让父皇知道,你是我的恩人,我要娶你为妻。”
杜蘅沉吟不语,良久才道:“是要告诉你父皇,我天一阁秘密已由你掌握,让你父皇投鼠忌器,对你另眼相看?”
景王皱了皱眉,桃花眼黯淡了几分道:“如今我说什么,蘅儿都认为我别有所图么?难道我寻解药救你,也是想控制你?”
杜蘅听到这,又想起木桶,不由垂下了眼帘。好似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才道:“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互相扯平,以后再无瓜葛。”
说完又挟起了菜,木木的送至嘴边。景王见杜蘅挟住的竟是一节猪大肠,知她从不吃动物内脏,忙挥手打落。
杜蘅看手中筷子被景王打飞,不由生起一阵无名怒火。“你究竟想如何,我承认是你的人把药给了木桶,他还不知好歹,逼你交出了恢复筋脉的药。可那又如何,他是我的人,算我欠你的人情好了。”
景王一把握住杜蘅的手,咄咄逼人道:“你的人,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那我又算什么?”
杜蘅轻轻拉开景王的手道:“我当他是我的亲人,我的……弟弟!”
景王牢牢攥紧了拳头,怒意滔天。“你的弟弟,你扪心自问?你究竟当他是弟弟,还是你的情人?”
杜蘅听了,目中迷惘:“我……,你住口!别用那么龌龊的心肠估量我,木桶还是个孩子。”
景王再也按耐不住道:“月儿,你逾越了!”杜蘅这才细细回想,自己好似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对木桶产生了依赖、眷恋的心理?一定是自己太渴望爱,所以见木桶对自己全心全意、百依百顺,所以才会如此上心吧,定是如此!绝不是景王口中的什么情人,实在是龌龊不堪。
想到这,不由瞪向景王,气愤之情溢于言表。见杜蘅有了转圜余地,景王语气逐渐放软,低声道:“月儿你只是弄错了自己的感情,我们之间才是……!”
见景王又替自己否定了这份感情,杜蘅不由松了口气,再不觉得自己对木桶的感情会不单纯。
景王见自己引导成功,忙拿起桌上另一副碗筷递给杜蘅。
杜蘅默默伸手接过,只觉周围静谧无声,环视四周,不知何时景王竟清了场,雀儿也不见了踪影。
见杜蘅翘首张望,忙笑道:“鸢四他们早带雀儿去了别处,此刻整间酒楼只有你和我。”
杜蘅叹息道:“我知欠你许多,可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放弃吧!”只见景王连忙抓紧杜蘅的手道:“月儿,我已想到主意救你外祖,你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
见景王神色凄苦,目光忐忑,杜蘅不由心中一软,缓缓点了点头。景王见此情景大喜过望,一把将杜蘅抱在怀中,胸膛兀自起伏不定。
见子恒如此激动,知他对自己情深,杜蘅略作迟疑,玉手轻轻拍了拍子恒的后背。
见月儿终于肯再次触碰自己,子恒不由高兴的差点晕过去,一切皆来的太美妙。
草草用完餐,杜蘅和景王就离开了醉仙楼,景王见杜蘅兴致缺缺,也不多话,亲自送她上了马车。
临别前,景王拉过杜蘅的手道:“相信今日酒楼之事,李容姿很快便会得知。待我明日早朝就向父皇禀明,是你用天一阁秘术治好了我的腿。那样父皇定会诏你觐见,待进得宫去,再伺机一探浮影阁,如何。”
见景王安排的周到,并无不妥之处,杜蘅低声道:“劳你费心了!”景王一听此言,心中一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不如从前了。
景王儒雅一笑,轻轻为杜蘅理好一缕掉落的头发,柔声道:“月儿,来日方长,你会知道我的心的!”
杜蘅心中不安道:“不知外祖是否安好?”景王小意安抚道:“父皇要的是宝盒和钥匙,这二物尚未到手,他是不会动你外祖父的。更何况钟阁主学生众多,父皇也畏惧人言,不然怎么会暗中囚禁他呢?”见景王分析的有条有理,杜蘅才略微放松了神经。
看着子恒关切的双眼,杜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