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由检心中尴尬,要老子去接女儿,女儿坐御撵,老子跟着跑,这叫什么事。
不由心中对皇帝不满,可丝毫不敢流露半分。毕恭毕敬接过圣旨,领着御撵回了尚书令府。
茹大夫人闻听圣旨到,以为皇帝又赏赐礼物给杜若,不由心道:“都说杨林最宠李皇后,对杨桦更是百依百顺,如今若儿攀上这门亲,可是一步登天了!”
于是喜不自胜的率众迎了出去,老夫人见了她那猖狂相一阵反胃。
刚摆好香案,就见秋妈妈报喜道:“夫人,还有御撵呢,定是接小姐进宫面圣的。二小姐真是好福气,那可是皇上才能坐的呢!您没瞧见,那上面刻着好多龙,连抬御撵的杆上都是啊……,乖乖隆地咚。”
听着秋妈妈夸张粗俗的话语,茹雅毫不生气,笑道:“皇恩浩荡,圣眷隆重!”
等候多时,只见迎来了天官,众人忙俯首叩头道:“恭迎天官,圣恩浩荡!”
只听得头上传来闷闷的一声:“起吧!是我,别跪了!”茹雅抬头一看,竟是自家老爷,转念一想,更是欣喜若狂。皇帝陛下都叫自家老爷来宣旨,那是多大的恩典啊!
想到这,起身朝杜由检扭了过去。
到了近前,却见杜由检面色不善,老夫人也觉得不对劲,问道:“娇儿,究竟何事!”
见亲娘呼唤,杜由检不敢托大,忙疾步走到老夫人身边,道:“杜蘅呢,她做的好事!”老夫人吓了一跳,以为杜蘅闯了什么大祸,忙惊道:“究竟蘅儿做了什么,莫非皇帝派你来拿她?你可不能昧了良心,她可是芙蓉留下的唯一骨血啊,你一定要救她?”
老夫人攥紧杜由检的手,长指甲不觉扼出了印子。见亲娘伤心,杜由检不由心中暗恼,自己说话不分轻重,若吓坏了老娘,可如何是好。
忙道:“不是的,是皇帝陛下赏赐杜蘅,要宣她觐见呢!”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啪”的甩了杜由检一个冲头。
杜由检是亲娘的老来子,爹又死的早,是老娘含辛茹苦拉扯他成人。故他连躲都不曾,生生受了一巴掌。
茹雅听到不是杜若,而是杜蘅,气道:“皇上老糊涂了,为何要赏赐那个贱……丫头。”
老夫人见茹雅忘乎所以,忙怒斥道:“大胆!我还没死呢!”知道母亲偏袒杜蘅,杜由检怕气坏亲娘,忙瞪了茹雅一眼,茹雅这才闭了嘴。
杜由检细声道:“杜蘅救了景王的命,故皇帝封她为耀月郡主,特派御撵来接她!”
杜由检想了下,又转头问茹雅:“夫人,我近日不在府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茹雅听了大吃一惊,心道:“那日思源亭之事,我已打的打,杀的杀,苏姨娘和杜芸也被我关了禁闭,究竟是何人告诉了老爷?”
转念一想,咬牙道:“定是杜蘅。”杜由检见茹雅神情变幻无常,知她定有事瞒着自己,可如今不宜盘问,忙道:“把杜蘅叫来,我领她进宫面圣!”茹雅心不甘情不愿,差秋婆子去叫杜蘅。
秋婆子上次被杜蘅削了威风,茹雅一直恼她办事不利,若不是张婆子作死,自己如何得机会东山再起。
秋婆子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什么老爷说“她做的好事,”和夫人的“叫她过来,”只以为逮到了好机会,摩拳擦掌,直要给杜蘅个好看。
只见秋妈妈威风凛凛的领着两个婆子为自己壮胆,气势汹汹来到了西跨院。
今日杜蘅休沐,这几日因木桶的离去,一直心神不振。见了秋妈妈,没声好气道:“你来作甚?”
只见秋妈妈并不行礼,目中无人道:“大小姐做了什么好事,自己竟不知?老爷和夫人差我来叫你呢!”说完得意洋洋的昂着头。
杜蘅正等着皇帝宣诏,好营救外祖,却不料等来这么个浑不吝的。
杜蘅二话不说,冲吓傻的雀儿道:“刁奴竟敢欺主?雀儿,给我掌她嘴,打到她长记性为止!”雀儿深知小姐本事,于是大着胆子冲上前去,薅着秋容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巴掌,直打自己手发疼才觉过瘾。
秋妈妈都懵了,好半晌才清醒过来。这自己是来传话来着,杜蘅她犯了事还有理了,竟然还敢让丫鬟打自己。她秋妈妈什么人,茹大夫人的身边人,如今少了张妈妈,她就是茹大夫人身边第一人。
于是恶向胆边生,抡起桌上的茶壶就冲杜蘅头上砸去,雀儿见了慌忙挡在了杜蘅的前面。
杜蘅心道:“来得正好!就让我再剪去你茹雅的一只爪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杜蘅如鬼魅般,轻轻拨开身前的雀儿。立时通幽操控了秋妈妈的心神,意念控制她双手往自己头上抡去。
旁边仆妇都惊呆了,先是雀儿猛扇秋妈妈,打的是天昏地暗,接着秋妈妈发狠要打大小姐,这还没打到呢,又拿茶壶抡自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众人还未醒神,就见秋妈妈自个把自个给开了瓢。只见瞬间茶壶四分五裂,茶水四溅。混合着秋婆子的头皮血肉,真叫一个瘆人。
可秋妈妈已昏死过去,还未能醒转出声。就见大小姐发了疯似的,扯乱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大叫道:“来人啊,杀人了,茹大夫人派秋妈妈要杀我这个眼中钉……!”
霎时一阵混乱。正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厉喝道:“都给我住手!”原来杜由检在大厅等的焦急,竟亲自往西跨院来了,还未进月牙门,就听见杜蘅的叫声。
心道:“秋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