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大清早,府中就吵嚷起来。雀儿急匆匆从屋外冲进来,拉着杜蘅的袖口就哭道:“小姐,不好了。表少爷和听墨都被抓起来了,听说是皇上派的金吾卫,表少爷打不过他们,就被带走了!”
杜蘅大吃一惊,心道:“表哥的身份只有自己知道,要走的事也只杜苁和自己晓得,杜苁自不可能出卖宗希,莫非是杜由检?”
哪不知杜蘅正怀疑的杜由检也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正倒霉着,爱妻爱女都被关着思过,没大女儿允许还不得一见。这老天爷瞧着可怜他,就送他个泼天的功劳。
西楚皇太弟宗湛的儿子竟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还动过杀他的念头。
他和宗湛的身份如此隐秘,那报信给自己的人又是从何得知呢?不过随他去,反正这功劳是他杜由检的,谁也抢不走。
忽又想到抓捕时杜由嫣发狂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噤。这个小妹妹,他从小看着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但还是有几分怜惜的。
但富贵险中求,杜由嫣你可别怨我,只怨你所嫁非人。
杜蘅突然也想到了杜由嫣,忙问道:“那大姑姑现在何处?”
雀儿抽泣道:“还在孜岚院呢,由平时服侍的一个婆子陪着。”
杜蘅见杜由嫣没被抓走,不由松了一口气。吩咐雀儿把杜由嫣接到西院来,有她这国师的名号镇着,量那起子小人不敢胡来。
说完,自己匆匆换了衣服进宫去了!
待递了牌子进了宫,就见长生一溜小跑,迎了上来。“国师,您来了!皇上在慈宁宫太后那呢,师傅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见长生秋日里还跑了满身汗,知他出了大力,忙解开荷包整个扔给长生道了声谢,便急忙往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中,沈太后正靠着迎枕,坐在床上和杨林闲话,昭华托着小脑袋在一旁听着。
见是国师来了,杨林忙惊喜道:“国师不日启程,为何不在府中歇息?”
沈太后第二次看见杜蘅又是好一阵激动,但想着孙儿未说破,又不便在杨林面前招呼杜蘅。
只靠着迎枕瞧着杜蘅眯嘴轻笑,一幅老祖母看孙媳妇的画面。
杜蘅此时心情杂乱,哪有空注意老人家的小心思。
见到杨林,就赶紧拱手道:“皇上,微臣是有事特来面见皇上的。”
杨林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知她必是为宗希之事而来。
正欲开口推搪,就见杜蘅慎重道:“如今东璇四处受灾,江南、湖广各地匪祸又起,实不宜再生事端。
抓了西楚皇太弟之子,必会激怒西楚皇帝,引起争端。更何况西楚与我毗邻,若开战,北夷再夹攻,那我东璇就如束紧的口袋,只有挨打的份。
况且西楚这两年励精图治,兵强马壮,而我东璇国库空虚,仓廪不足,如何去战?”
杜蘅说的言辞恳切,又有理有据,杨林不由沉思不语。
杜蘅见杨林仍自犹豫,又道:“吾皇求的乃长生之道,最忌杀生。多造杀孽,只会离长生愈来愈远。”
说完递给杨林一金属小瓶,里面装满白色颗粒,道:“此乃我秘制奇药,每日只需服一点,就可如神仙般缱绻凡尘。”
杨林接过药瓶,只见材质特殊,实不是人间之物,不由大喜过望。
杜蘅又为他演示如何打开药瓶,按取药物,杨林心中更确定无疑,此乃仙品。
只因那婴儿巴掌大小的瓶子竟内藏乾坤,若不是杜蘅细心告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见杨林如此痴迷仙道,却视人命如草芥,杜蘅不由心中厌恶。
其实她给杨林的并不是自己秘制的什么仙药,而是她从近卫军中没收的违禁品―k1,也就是纯度极高的致幻药。
见杨林欣喜若狂,杜蘅趁热打铁,又故作悲伤道:“宗希毕竟是我这肉身的嫡亲表哥,还请皇上放他回西楚,也算全了皇上的一件功德,日后我自会向天帝陈情,助皇上早证仙道。”
见杜蘅软语相求,又赠了如此仙药,杨林这才下定决心,要放了宗希和听墨。
而一旁原本昏昏欲睡的昭华,一听父皇竟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宗公子给关了,而宗公子身份又成了西楚皇太弟之子,不由瞪圆了双眼,正想着如何开口说情。
昭华心中焦虑不安时,却见杜蘅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让父皇放了宗希,不禁万分崇拜的看着杜蘅。
杜蘅可不知自己莫名又多了个小迷妹,她候着杨林终于传旨下令放人,才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此时,恰好孙宝亲手端过一盏茶水,杜蘅实在口渴难耐,端起就一饮而尽。喝完冲孙宝感激的笑笑,谢过他命长生报信之恩。
如若不然,自己又得多浪费许多时辰,害宗希受苦。
杜蘅放心不下宗希,再不耽搁,起身向杨林告辞,要亲自随传旨太监去接宗希。
杨林正在研究手中的药瓶,见杜蘅要走,也不挽留。待杜蘅走后,自己也和沈太后问了安回养心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