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芸得知姜千娇昨夜是被秦萧送回来的消息后,心里极不屑又畅快。
不屑的是姜千娇素日被吴氏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如今却低贱到要用美色去给男人充当玩物姬妾。
畅快的是昔日金尊玉贵的姜千娇在她这个庶女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而她,也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看姜千娇的笑话了。
于是一大早,她便精心打扮了,借口来给嫡姐问安,摇摇摆摆的就进了姜千娇的屋子。
“大姐姐,恭喜了。”
姜千娇晨妆才罢,见她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便已猜出了她的来意,只端起手边的一盏枫露茶轻轻的吹气,却并不理会她。
而在姜芸芸看来,这便成了姜千娇心虚羞愧的表现了。
于是她便更加得意,捏着手里的绣帕自顾自的便在姜千娇身前的凳子上坐下,假装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姐姐有福,才见那秦将军一面,就得了他的欢心,想必他必不会委屈你没名没分,定还是能当个贵妾的,虽然咱们家要垮了,你后半辈子也算是有靠了,不像妹妹我,只能寻个普通人家当妻室,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了。”
说完,她便挑眉看向姜千娇,满脸幸灾乐祸之色掩都掩不住。
哈,看你怎么无地自容,怎么羞愧掩面,以后还怎么摆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嫡女架子!
姜千娇依旧是端着那碗茶细品,红唇娇艳,眉目如画,姿态优雅美丽的如同一幅名家仕女图。
“芸妹妹,你的记性不大好啊。”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母亲不是已经把你许嫁给了街边的乞丐吗?既然你觉得当普通人家的妻子不好,那我就替你向母亲求个情,让那乞丐纳你当个妾室好了。”
姜芸芸的笑立时就僵在了脸上。
“那只不过是夫人的气话罢了。”
她硬着脖子道:“我再不好,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哪能当真去嫁乞丐,这不是把丞相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叫全京城的人笑话吗?!”
姜千娇笑了笑。
“你刚才也说,咱们家要垮了嘛,还在乎那些脸面做什么?你跟了乞丐做妾,说不定还能保全你的一条性命呢。”
“你!”
姜芸芸当下脸色就变了,拍了下桌子,拿着手指头就直直的指向姜千娇,恨不能戳到她的眼珠子里去。
“姜千娇,事到如今你还有脸嘲讽我?你寡廉鲜耻不要脸的去勾搭男人卖身求荣,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娘把你宠上天又怎么样?你是嫡女又怎么样?现在她还不是要乖乖的把你送去给别人暖床,连个贱婢都不如!你们母女都是一类货色,同样的下贱无耻,同样的······”
话未说完,姜千娇已把手中的枫露茶泼了她一脸。
“姜芸芸,我看你是疯了,不如喝杯茶冷静冷静。”
她的嗓音柔嫩轻软,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冷意。
“庶女诋毁嫡母,是忤逆不孝的重罪,你若还是不能管好你的舌头,那么等着你的就不是成亲嫁人,而是刑堂大狱了!”
姜芸芸被泼了满头满脸的茶水,精心画好的妆容毁了大半,发丝也耷拉下来,狼狈不堪的贴在脸颊上,与对面容色生光的姜千娇比起来,简直是明珠脚下的砂砾,完全的黯淡失色。
“你,你······”
她气的浑身发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跟在后头伺候的乳母忙上前搀着她,赔笑着向姜千娇告罪,拉扯着犹不服气的姜芸芸离开了这儿。
“这二小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姜千娇的丫鬟春杏朝着他们的背影愤愤不平的说道:“她也不想想,若是夫人当真要把她嫁给乞丐,又怎么会留她到现在,由着她在这儿满嘴胡说呢!”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第一天才知道吗?”
姜千娇用雪白的蚕丝帕缓缓擦去指间的水渍,起身站了起来。
“路是自己选的,她愿意往深渊里头跳,得了恶果也该她自己受着,没人会拦着她。”
春杏深以为然的点头。
“小姐说的对,她自会有她的报应,为这种人生气可不值得,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还得花钱买药呢!”
姜千娇笑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锥帽,道:“马车可备好了?”
“备好了,在门外等着呢。”
春杏忙上前帮她把锥帽的丝带系好,感叹道:“到底还是小姐纯孝,知道夫人寝食难安,心绪纷乱,就特地去广元寺求慧和大师的平安符回来,给夫人安枕。”
“为人子女,为母分忧,本就是应当的。”
姜千娇柔声说着,想到吴氏这两天迅速消瘦下去的身体,不由的娥眉轻蹙,微微的叹了口气。
“走吧。”
“是。”
姜芸芸被乳母连哄带劝的拉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却是越想越气,一把甩开乳母的手怒道:“你拦着我干什么?反正撕破脸了,索性闹一场,也好出口恶气!”
“哎呦,我的好姑娘喂。”
乳母又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央求道:“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今儿您说的话要是闹到夫人跟前去,奴婢只怕是活不成了!而且夫人一旦动了大肝火,那昨儿说要把您嫁给乞丐的那句话,就不是气话了啊!您可别害了自己个儿!”
姜芸芸脸涨的通红,牙关咬的“咯咯”作响,许久,才闭了闭眼睛,泄了气的一般的软了下来。
“我,我何尝不明白?可是我一看到姜千娇那副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