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细作,是逃回去找她的母亲时,一起被抓住的。
路安华手下的小卒将她们带过来时,为了出气,直接捆了双手绑在马后头,就这么让她们迫不得已的被拖着一路踉踉跄跄的往前跑。
那中年妇人身体不好,哪里禁得起这般的折腾,三两下便摔倒在地,被马毫不留情的在地上拽行,等到了这里的时候,衣服早已被磨的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令人心惊,看起来十分的惨不忍睹。
而这女儿亦是浑身伤痕累累,但到底年轻底子好,犹自摇摇晃晃的站的住,她看着自己母亲痛苦不堪的样子,双眼瞪的通红,疯了一样的挣扎喊叫。
“恶贼!你们这样横行霸道是会遭天谴的!快放了我娘!快放了她!不然我跟你们没完!我······”
“啰嗦什么?”
押送的小卒呵斥着打断了她的喊叫,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腰窝上,将她踢翻在地。
“我们秦将军面前,岂容你放肆!你这蛇蝎贱人,敢害了路总兵的性命,今天就等着跟你娘一起被千刀万剐吧!”
女子摔在尘土里,脸上狼狈,身上也是剧痛,咬着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狗官是我杀的我偿命就是,我娘是无辜的,你们放了她!”
“呸!”
小卒鄙夷的朝她又是用力踢了一脚,轻蔑道:“凭你也敢在这儿讨价还价?你放心,我们秦将军最是执法严明,冷酷无情,你和你娘,一个都跑不掉!”
女子忍着疼,从地上抬起头来,咽喉含血,声音嘶哑的骂道:“什么狗屁将军,都是同那姓路的狗官一样,是无耻奸贼,一丘之貉!注定,是会遭老天报应的!”
“贱人!还敢猖狂!”
押着她的众人见她连秦萧都敢骂,顿时大怒,挥着手中的拳头雨点般的就朝这女子瘦弱的身子上打去,用力之狠,几乎都能听见骨头破碎的声音。
“都住手!”
纪冬扶着腰间跨刀大步上前,冷声斥道:“将军还未发话,谁准你们动用私刑的!”
众人这才看见了不远处立着的秦萧,顿时讪讪的收了手,噤若寒蝉的退在两边,露出地上这已被打如同一团破布般奄奄一息的女子来。
秦萧缓缓的走了过来,垂眸扫了这母女俩一眼。
不知为什么,从刚才起,他就隐约觉得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她们一样。
可是,他又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们。
“把她们架起来。”他淡淡道。
“是!”
手下众人应声,立刻拉起这母女两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她们从地上拖了起来,为了让秦萧更好的瞧清楚她们的样子,直接用手扯住她们散落的头发,强行将她们的整张脸都暴露在秦萧的面前。
不得不说,这年轻女子能把fēng_liú老手路安华都迷惑过去,的确是很有几分姿色的,纵使是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满脸都是尘灰和伤痕,可依旧能看得出那姣好标致的五官和眼下一点殷红似血的朱砂痣,姝丽动人。
秦萧淡漠的看着这女子的时候,她也在看着秦萧。
原本,她以为这什么将军也一定是和那个路安华一样,膀大腰圆,凶神恶煞,面貌丑恶之极,瞧着便令人恶心作呕。
可眼前这人,长身玉立,眸若星辰,头戴银冠,身披玄衣,如同青山薄雾般冷清出尘,偏又与俊逸眉眼中透出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不怒自威。
“你······”
莫名其妙的,她憋了满肚子的唾骂突然就骂不出口了,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盯在秦萧身上,失了神一般。
秦萧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除却漆黑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的异色。
他又朝那个中年妇人看了过去,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姓什么,哪里人氏?”
中年妇人抿紧了嘴唇,偏过了头去,明显是不愿与他多说,这年轻女子本也该缄口不言的,可神差鬼使的,见他发问,竟是下意识的就答了他的话。
“我们姓文,祖籍姑苏,来京城是投亲的,我······”
“兰儿,休得多言!”
中年妇人忽然像是来了力气一样,大声打断了女儿的话。
“同这些恶贼有什么话好说?要剐要杀凭他们去就是了!”
这名叫“兰儿”的少女见母亲喝止自己,脸上也有些惭愧之色,勾着头不再去看秦萧一眼,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将军,该如何处置她们?”
路安华的手下兵士见这母女两死不认罪,更是义愤填膺的喧闹起来。
“该杀了给路总兵报仇才是!”
“杀了太便宜,得五马分尸才对!”
“对!五马分尸!叫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群情激奋的众人,秦萧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淡漠的说道:“此事重大,应先禀呈给皇帝陛下知晓,我要带她们回京城受审,准备一辆马车,把她们送上去。”
啊?这······
不能亲眼看着凶手血溅当场,不得好死,让在场的众将士很是失望,可秦萧的命令无人敢违抗,当下也只能躬身应声,照办不误。
回去京城的路上,秦萧骑着高头大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关着母女两的青布马车,侧眸对跟着身边的纪冬说道:“传消息回去,让京城那边从死囚牢里,找出同这两人身形面貌差不多的两个女子,给她们顶罪,另外在寻一处僻静安全的宅院,把她们暂且安置在那里,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