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捆住手脚的赖二被摔在姜芸芸身边时,那股熟悉又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瞬时把她的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和期望给浇了个透湿凉。
这,这味道,不就是在那黑屋子里头,紧抱着自己胡作非为的那个人身上的吗?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一定是我弄错了······
“夫人饶命啊!”
乳母赖氏见事情败露,知道抵赖不过,只得拼命的向吴氏磕头求饶。
“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撺掇逼迫,才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求夫人开恩,饶了奴婢吧!”
吴氏冷笑连连。
“糊涂事?我看是好事啊,你这一招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你辛苦奶大的姑娘都白送给你亲兄弟了,这么背主忘恩的好奴才,我可得重重赏你才是啊。”
赖氏哪里听不出吴氏话里的寒意,吓的后背都哆嗦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明鉴,这,这也不能全怪奴婢啊,二小姐她,她也得自己愿意才会去同男人私会,我们也只不过是,是帮了她一把······”
“你这老狗!”
一边的姜芸芸再也听不下去,气急败坏的扑到她身上拳打脚踢,狰狞着一张涨红的脸,歇斯底里的怒喊。
“枉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这般害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赖氏哪里敢还手,被姜芸芸发狠抓的满脸血痕,头发散乱,哀叫呼痛不绝。
吴氏见吵闹的不像话,皱了眉头让人把她们拉开,沉着脸道:“行了!今儿是我家娇娇的好日子,哪能容你们在这狗咬狗的放肆?”
她朝着几个仆妇就吩咐了下去。
“把赖氏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灌上一碗哑药送进官府里去,就说她偷盗主家财物还企图杀人,让她在牢里多吃些苦头,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仆妇们答应一声,当下就把凄声哭喊求饶的赖氏给拖了下去。
“至于你······”
吴氏轻蔑的看了眼状如疯癫的姜芸芸,冷哼一声道:“你干出这样毫无廉耻,败坏门风的丑事,姜家是容不下你了,本来应立刻绑了你和这奸夫去沉塘,但是娇娇出嫁在即,见不得晦气的事,我就饶你一命,等喝了落胎药打下孽种,你就去城外尼姑庵里落发出家,永远别回京城来,我自会对人说你是得了恶疾才走的,替姜家保全了这个脸面!”
落发出家?
当尼姑?
姜芸芸的心情已经从早上见到聘礼的狂喜交加,一路跌滚下来,落到了火坑里,疼的揪心裂肺。
“不,不······”
她惨白着一张脸,望向众人看过来时或鄙夷或轻蔑或不屑一顾的神色,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瞪向一旁亭亭玉立的姜千娇,声音哑的能呕出血来。
“我哪里不如你?就因为我是庶女,我就要低人一等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永远只看着你,喜欢你?为什么!我不服,不服······”
“你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错在了哪儿吗?”
姜千娇微微摇了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永远只会怪别人,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看不起你,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母亲真的苛待过你吗?我又真的刁难过你吗?真正看不起你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你若不是好高骛远,自怨自艾,又怎么会轻易就中了赖氏他们那拙劣的圈套呢?”
姜芸芸哆嗦着嘴唇,两只眼里血丝密布,干瞪着姜千娇,想反驳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比呢?”姜千娇道:“就算赢了又如何?这世上比我更完美的人成千上万,多如牛毛,你都要去比个高低吗?你比的过来吗?”
姜芸芸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刚才那般的愤怒委屈,她都强忍着没掉一滴眼泪,可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纵声哭了出来。
是我错了吗?
真的是我错了吗······
张姨娘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呆若木鸡,直到听到女儿的哭声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怕之下,抱着女儿一齐大哭了起来。
“吵死了。”
蓦地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冷冷淡淡的声音,冰凉入骨,让人听着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
“既是问清楚了,拖下去杀了就是,还啰嗦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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