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车帘将将落下却复又扬起,探出的玄紫色衣袖下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揪住了水蓝底银云纹的后领,华美的声音蕴着难掩的笑意:“这是要去哪?”
“你管我去哪?”气鼓鼓的少女叉着细腰,柳眉倒竖地回头瞪他,也许是见已在真正的“光天化日”之下,突然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不过她记性似乎不大好,忘了眼前这个“无耻之徒”即便在真正的光天化日之下,也是大胆地照揩油不误。
“哦……”那出手的人似乎顿悟般地应了一声,却依旧不放开手,带着点意犹未尽、似乎还在回味什么般的绵软语气,“还不够呢……”
“什么还不够?”少女愣愣,疑惑地盯着某人那似乎温柔得溺得死人的凤眸,心下忐忑,这人满肚子花花肠子,这回又搞什么劳什子?
她尚不解,车边高头大马上的方脸侍卫却一凛,立马收回直直望向前方的眼光,闪电般回头看着正别扭地相互对视的两人。
以他的角度,只能清楚地看见对着他的少年主子的神情,那般“柔情似水”的眼光,纵使他是阅人无数的冷面男人,也看得一抖,浑身像过了电一般僵住了。
“你猜?”那人笑得有几分妖孽,齿关却是紧扣着的,吐字时气息便只能从牙缝里过,“想不清楚,要不,进车里好好想想呗!”
他没等已蹲坐在车栏的少女应声,便长臂一伸,作势要捞住她的腰。
少女一咬牙,却又俏皮地摆腰、轻跃逃过他的魔爪,随即“巧笑嫣然”地回首看向笑得已有几分扭曲的少年,娇声道:“等一下嘛……”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泉水叮铃,清脆悦耳、充满了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柔,而她轻灵的笑容配上那不知是落霞染就、还是上佳气色使然的芙蓉面,虽不是绝色天成,但是却有着足以倾人心的独特清魅之色。
“人家还没好好看看这落日呢!”少女索性就地坐下来,把双腿垂在车边,随着车的前行有节奏地晃晃悠悠,仰望着即将褪去的霞光,“都说‘夕阳无限好’,就准你策马潇洒其间,还不许我多看两眼了?”
前一句纯粹是恶心他的,他可以甩着花花肠子引人遐想、让人误会,那她就学那些矫揉造作小姐们的语气说上一句让人“人家什么什么的”怎么啦?
转眼看那应该要被恶心到皱眉的人,他就那样随意地靠着车门沿,霞光晕染下,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倒是像醉了酒般红彤彤的,嘴角倒是没抽搐,只是浅浅地噙着一抹淡笑,出神地盯着自己。
“哼……”思齐猛地转头,直接忽略掉某人“不怀好意”的微笑,顺便挪了挪屁股,离那人更远些。
“你也想骑马吗?”少年解开有些松散的披风系带,又重新紧紧地系好,“我带你吧!”
说罢,他起身示意侍卫们牵过坐骑来。
“啊……你不是受伤了吗?”思齐不自觉地皱眉,没经过思考便说出声来,随即意识到自己是瞎担心的:他虽是受了伤,但似乎没什么顾忌,要说骑马,他刚刚都跳下车骑过了。
“带你,还不成问题!”浩宇默然一瞬,回身直视思齐,眼光温润、语气柔和地招呼道,“来……”
“我自己来!”思齐低头,故意忽视他温柔却有点灼人的眼光,也起身挪过来。
“你……”浩宇好笑地看她瞎逞强的样子,斜倚在门沿,一双凤眸逡巡着她窄窄包臀的石榴裙裾。
又来这招,感受到他怀疑而有些火辣辣的眼神,思齐气闷,什么人啊,要论骑马,自己可是个中高手!再说了,石榴裙裾你看着窄它就一定窄么?
浩宇见她不管不顾地抬腿就往已被牵到车边、与车以相近的速度并行的坐骑上跨,一把拉住她,笑得凤眼眯眯,好似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思齐好奇地巴眨着杏眼突然侧首,停住腿运力上迈的动作。
“这个嘛……”浩宇这回笑得像窥视目标已久而势在必得的黄鼠狼,“如果,你能正常骑到乾京去,我的坐骑送你……”
思齐看看车边的黑马,马额上一绺显眼的雪白毛,似乎是难得的“狮子骢”,不禁心动,应了一声“好”,便要继续抬腿就势往上窜。
“别着急,还有呢!”浩宇坏笑拉住她的衣袖,心想后面一条才是真正的重点,“如果你不能,那随我入府、遵我安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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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精灵”(嘻嘻笑):我们打个赌吧,思齐赢还是浩宇赢?
“剧透小妖”(撇撇嘴):无聊!“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好上了”和“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好上了”有区别吗?
“存稿精灵”(眨眨眼):好像没有吧……
“剧透小妖”(望望天):就是咯,两个男人好上了,那才有点劲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