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赶过来想为造孽的儿子收拾烂摊子,没想到结果却是发现自家儿子给人打得跟猪头一样面目全非。
韩同修这心里简直五味参杂,眼见儿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脑子一热,蓦地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厉声道,“当街出手伤人,且把人伤得这么重,难道阁下不应该给本官一个交代吗?”
好歹他也是朝廷二品大员,在京城不说人尽皆知,却也是名声在外,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当街就能把他儿子打成半残,这口气让他如何咽得下!
鉴于他没点名说是谁,所以山药便很自觉地权当什么都没听到,神情自若地坐着让他看,顺带闭紧嘴巴目不斜视等候指示。
白首倒是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仅只是一眼,接下来他就垂下头,跟山药同一副表情了。
马车里,何小乔正在咬着水果解决口腹之欲没兴趣说话,江封昊则是闭目养神懒得开口。
所以韩同修的话刚问出口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甚至连一丁点波澜都没引起。
欺人太甚!
韩同修咬了咬牙,努力克制着怒气,回头看一眼那几名小厮,“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完完整整给我说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有半点隐瞒,休怪我不客气!”
等弄清楚事情真相再来同他们算账!
那几名小厮互相对看一眼,最后还是先前开口劝过自家公子的那个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马车上的白首,再垂着头向着韩同修道,“回老爷,早先我们几人本是跟随公子到醉梦居赴宴,没想到公子在醉梦居门口看到了那位小哥……”他说着,看了一眼山药,然后才道,“随后公子便喊我们拦下马车,然后公子还说……要给那位小哥玉佩和一栋二进的宅子,只要那位小哥肯跟他走……”
果然真的是这样!
韩同修脸颊狠狠抽搐了下,就像被当众刮了一巴掌一样眼冒金星,恨不能当场往那个畏畏缩缩的混小子身上踹几脚泄愤。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的听说,车里的人是王妃,就一直劝公子先离开,可公子根本不听。( 到这里也是满腹委屈。
原本缩在地上的韩公子听到这里也是一愣,差点没当场跳起来,狠狠一巴掌就朝那小厮脸上甩了过去,“你什么时候说过了?你根本没告诉我说那里面的人是什么王妃!”
怎么会这样!这下可真是完了!王妃,怎么会是个王妃呢!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就算他父亲是二品官员,又怎能斗得过堂堂王妃?
想到这里,韩公子不由浑身发冷。
同样浑身发冷的还有韩同修,虽然早就知道马车里的人身份不一般,可现在亲口听到家中小厮说出来,他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当今天子兄弟不多,唯二的两名王爷还都未娶妻。能当得起王妃名头,又是住在京城里的,就只有襄阳王妃,还有新晋的常宁王妃。
这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啊!前者据说还算温婉好说话,若是后者……
韩同修不敢多想了,现在只能祈求里面坐着的是襄阳王妃。
“逆子!还不快给我跪下yd_sj;
!”
韩公子心中本来就惶惶不安了,再让他老子这么一喝,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软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在小厮的帮忙下面朝马车的方向跪好。
韩同修胸膛里还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努力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面向马车做了个揖,“下官管教无方,才让犬子无端冲撞了尊架,还望王妃能看在下官的一张老脸上……饶他一命。”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脸上烧得慌,人家可是堂堂王妃,当今天子的婶婶,又何须给他一个二品中书令面子?
但朝廷上关系错综复杂,所有人都会不会把退路堵死,他赌的,就是一个局势倾斜的问题。
他虽只是个中书令,但在某方面也是举足轻重至关重要。若马车里的人真要追究这件事,那以后两家肯定结仇,到时候他要是心生怨愤站错了队导致朝廷局势发生变化……那可就不太好了。
所以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车厢里江封昊冷哼一声,他心思缜密,很快就明白了韩同修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居然妄想以朝中局势来威胁他?是算准了别人不敢动他是吧?实在可笑。
若现在是他六哥襄阳王在这里的话,以他的个性,确实会顾虑这。毕竟韩同修现在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若他起了差念真倒向了上官允那边,肯定会对他的地位造成一定冲击。
但可惜啊,聪明人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今天在这里的,偏偏就不是他说期待的襄阳王。
不趁机收拾收拾这个臭不要脸的酸儒,他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何小乔看着江封昊的神色就知道他很不爽外头那家伙,正想自告奋勇过去收拾他的时候,江封昊却突然邪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娘子,咱们来玩件好玩的事。”
夫妻俩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就在韩同修等得由尴尬就快变成不耐烦的时候,马车里总算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声,“自称下官却不报官职,本王妃为何要给一个无名小卒脸面?”
韩同修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好,他也见过襄阳王妃几次,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年轻娇俏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