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进宿舍,给临窗而坐的程予安镀上一层玫瑰色的金辉。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摊开的本子,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几大段文字。此刻的她,手中转着笔杆,却再也写不下去了。
程予安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写故事,主要也是受了动漫的影响,觉得能创造出宏大的世界,尽管是虚拟的、但却依然有血有肉的人物,震撼又令人回味的情节,是件牛逼且有趣的事情。当年高考的时候,她还想去报考动漫专业。结果一方面被父母劝阻,一方面自己也舍不得自己的高考分数,毕竟名校都没有开设什么动漫专业,便不了了之。
而上了大学后,明明多了很多闲暇时间,却比不得高中时候有着成堆的试卷作业要做却仍然挤出时间动笔写故事,反倒连一个小短篇都没有写完过。
写故事虽然不错,但是会累,而且有人给过她负面的评价。也许她自己并不适合吧,做了大概也不能成功,既然这样,又何苦?
程予安家境很好,独生女。父亲程俱恩是个生意人,如果不出意外,生意和家业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有后路的人,可能永远都没有孤注一掷那样义无反顾的勇气和决意。滋生出来的惰性和看上去更好的选择会让人犹豫不决、行动迟缓,甚至,连下定决心也做不到,在路口彷徨下去。
程予安觉得自己得找一个能证明自己存在或者自我价值的东西,但大部分时间却也只是想的很多,但却落实不到做的那一刻。她有些天真地以为,一定会和那种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事物相遇,这样的话,单凭喜欢她就能不费力气地坚持下去。
就像一些单纯的少女误认认为,不用磨合就能完美契合的才是真爱。
这样的真爱也许有,但又怎么能保证会幸运到一定能遇见对方?
大部分人,其实靠的都是磨合,不论是喜欢的人还是事,都是在跌跌撞撞中才渐渐打磨出一个契合的形状来。
正当她这样支着下巴,神游天外地发着呆,宿舍门被推开了。
“怎么不开灯啊?”黄亚路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子日常生活用品。“你这是在搞什么?”
程予安回过神,将本子合上:“吃饭吗?”
这时,周西卉也提着一堆东西走进了宿舍。
“你回来啦,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程予安看到她,高兴地站了起来。
周西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和我分享?”
“你喜欢的男生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他还喜欢文气的女生。”程予安言简意赅地向她陈述道,根本没有想过这很可能是对方用来搪塞自己的托词。
周西卉扭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涩,也有些讶然:“你怎么知道?”
“我当面问他的啊。周五晚上我在图书馆....”程予安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他吧。”
周西卉原本在整理衣物的手停下了动作,凝在空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程予安,你--”女孩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说了一句:“算了。”
程予安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那反应绝对不是开心,她看向一旁的黄亚路,眼神有点不解。而黄亚路则朝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了?”程予安走了过去,“我说错了什么?”她搞不懂让对方生气的点在哪里。
周西卉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生气?”
对方依旧没有理她。
“到底怎么了啊?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别生气了。”
这一次,对方终于肯转过身和她说话了。女孩咬着嘴唇,语气很生硬:“我没生气,你也不用道歉。”这一句说完之后,她丢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出了宿舍。关门的动作已经不能用“关”这个词,而应该是“摔”。
黄亚路看着这一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她其实是害怕被那个男生知道她的心思,你这简直是在给她帮倒忙啊。”
“可是我又没说我是谁,我也没说我是帮谁问的。”程予安觉得有点委屈。
“咱们学校有多少人不认识你?但凡对方肯用点心,肯定能知道你是谁,在哪个班。然后再用脚趾头联想一下,就知道你这是在帮谁问了。”黄亚路再次叹了一口气,对她在这种方面的迟钝有点无奈。
“可是,”程予安停顿了一下,“她为什么害怕对方知道?我搞不懂,明明喜欢对方,为什么不能勇敢地试一次?”
黄亚路以手抚额,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谁管你怎么想?因为这事儿根本和你没关系。你还不懂吗?你是站在‘你觉得’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却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感受。”
“还愣着干嘛,去找她道歉。我可不想你们两个闹矛盾,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黄亚路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她赶紧出去追人。
程予安在宿舍附近的一棵榕树下找到了周西卉。从后面看去,周西卉的背影单薄地有点像纸片。她放缓脚步,悄悄地站在了对方的身后。
“对不起,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周西卉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转过头来,对她挤出一个微笑:“我也有错,我刚才也不该对你生气的。我知道,你本意是为了我好。”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让程予安吓了一跳。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