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站的有些远,并没有听清车内两人的内容,但是顾庭深出来的那一刹那她便看出,这兄弟两人怕是又不欢而散了。自从顾庭深出事瘫痪之后,性格阴晴不定,顾庭深虽然尊敬兄长,但也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一旦话不投机气氛自然就僵硬了。

顾庭深面无表情地经过她身边时,她下意识地叫住了他:“你真跟那个女明星在一起了?”

“大嫂与其关心我的私事,不如还是把心思放在家里吧,多事之秋,还得麻烦大嫂多照料了。”他话说得客气,但听在宋曦耳里全是讽刺。

“为什么是她?”

“这是我的私事。”

“你知道母亲有多讨厌她吗?”

顾庭深脸上渐渐出现了厌烦,没再理会宋曦,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此刻连宋曦看了都莫名的心颤。

他去时温柔平和,回来时却满脸阴鸷,聂甄见他这样回来便知道他与顾庭莫定没有谈什么好话,过去拢住他的手,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聂甄,帮我一个忙可好?”

聂甄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这种时候但凡能帮上他点什么,即便是零星也是好的。

她这副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傻样,落在顾庭深眼里,满面的阴鸷渐渐地散了:“你连问都不问就答应地这么爽快?”

“因为是你啊。”

他眉目间深了深,心里狠狠一疼,蓦然把她揽进怀里,她原也不是个这么没心眼的姑娘,在他面前这副模样反倒让他想起了很多年的童芯。

那时,年少的童芯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因为是你啊。

所以没有怀疑,只有相信。

因为这个案件,连带着顾庭深与贺远之也甚少联络,出事后顾庭深一直待在山里私宅,一步也没踏出过,除了偶尔有人来探望,其余时间他不是弹琴就是做研究,在外人看来,生活过得尤其清闲。

八卦狗仔们更是守在私宅外头,企图拍到些什么,可惜顾庭深将藏得极好,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那次之后,连带着聂甄也经常被记者骚扰,问的问题无非是关于此刻在风口浪尖的顾家的相关事宜,次数多了,她态度就不耐烦起来,来骚扰她上爆她耍大牌,态度恶劣素质低下,用尽任何方式对她诋毁。

但聂甄并不在乎网络上的这些虚实,她等了秦菁一个晚上,才终于等来了些有用的消息。

秦菁蹙着眉说:“贺远之对这个案件很是看重,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看他一点也不敢怠慢,估计也是怕被人说徇私情,从他那儿真的一点也打听不来任何东西。”

聂甄叹了口气:“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跟顾庭深有接触,所以打从那之后顾庭深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可是顾庭深明明可以自己去打听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嘱托给你?”

“我猜他或许觉得现在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所以才让我替他查查造谣消息的源头,也或许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怀疑对象,只差证实,这个人的身份令他顾忌,他不便出面。”这是聂甄思来想去后得出的唯二两个可能性,否则以顾庭深这种不大与人好好相处的人是不可能会麻烦旁人的。

秦菁点了点头,觉得聂甄的想法有几分道理,她滑开手机相册,找出刚才来时好不容易从网上扒拉下来的旧照给聂甄看:“圈里关系较好的记者朋友我都问过了,都说最初这个消息是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的,但是第一个报道这则消息的是晚报,报纸从撰写到面世需要时间,也就是说这则新闻一定是先于网上流传出来前就已经撰写好了的,照片上这个人就是撰写那篇报道的记者。”

聂甄看着照片,眉头蹙得更深了:“这个人又是谁?”

她指着照片上的另一个人问。

“他叫连祁,是顾庭莫的助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记者与顾庭莫一直走得很近,顾庭莫最风光时的许多独家专访也都是被他轻易就拿到手了。”

“顾庭莫……他总不可能故意造谣给顾家抹黑吧?”话虽如此,但聂甄的脑中却闪过昨天顾庭深见过顾庭莫后的样子,那样子太可怕了,她从未见过顾庭深阴鸷的像是从修罗场而来。

“没什么可不可能的,常规思维并不能左右什么,像顾家那样的家庭,兄弟互斗这种戏码你看得还少吗?现实远比电视剧更残酷。”

“动机呢?”聂甄问。

“得看下一步还会出什么样的新闻,现在形势不明朗,根本看不出来。况且我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建立在那副骸骨是胡霞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胡霞呢?”

“即便不是胡霞也是别人,只要有人死在那里顾家就脱不了嫌疑。顾庭深可真奇怪,旁人的案件他调查得热火朝天,反而事关自己的案件却漠不关心。”

秦菁思忖了一会儿,说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他不关心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案件本身事关的是顾家,而非他个人。”

两个人仔仔细细把事情的经过又重新梳理了一番,从顾家老宅发现一具六年骸骨到现在,最先的造谣新闻直指顾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警方却从未对外公布任何情况,那具骸骨的真实身份到现在都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说尸骨是胡霞也只是那篇报道连带着的个人猜测,如果无法确定尸体身份,所有的假设就都不成立了。

可知道其中情况的人只有贺远之那帮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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