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志龙睡得特别安稳,没有打呼、没有磨牙,而躺在他身边的宥利却有丝不习惯。
全世界都陷入了寂静,志龙轻微的呼吸声像安魂曲一样安抚着宥利破碎不堪的心灵,只有在他身边,她才不会感觉到痛苦。
抱川的夜景真的很美,带着自然的气息,繁星随着皎月倾洒出万点银灰,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一览无遗。夜晚的风总是那么温柔,轻轻吹拂着,宽阔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这可以抹去隐藏在深处的杂念。
宥利小心地用手指勾勒他熟睡的脸庞,即使睡着了志龙的眉头还依旧紧锁,他的压力有这么大吗?
她不敢动作太大,因为志龙的手臂紧紧地环在她的腰身,即使是一个轻微的挪动也会惊扰醒沉睡中的暴躁小王子。
在宥利渐渐入睡后,暗淡的天色随着日出的升起而明亮了起来,天空是毕加索刚抹上去的普蓝,还保持着水分,正蒸发在一片净土当中,细细的滋润着静土上的每一个熟睡的生灵,包括他们的心田、他们的思绪。
志龙的身体蠕动了几下,被他拥入怀中的宥利也随着志龙的动静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被单下的躯体未着寸缕,那是因为昨晚两人爱的太纯粹、太激烈了,在彻底尽兴的释放中相拥而眠。
宥利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脸颊两侧的发丝捋到耳后,看了一眼已经清醒却尚未睁开双眼的志龙,默默地掀开被子下床拾起她的衣服穿戴好。
在她伸手进去拨弄内衣肩带时,她的余光注意到志龙正靠在枕头上半睁着迷离的双眼直盯着她,宥利放在胸前的手因他的视线顿了一下,之后便忽视了志龙那炽热的打量,直接套上上衣。
两人相处无语的寂静很快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撕裂开来。
“呀,志龙!你好了吗?”安雅凛的声音紧随着脚步声回响在这宽大的房间里。
在安雅凛即将推门而入时,宥利拿起她的裤子在志龙的示意下躲进了卫生间内。她望着偌大的镜子里满身疮痍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暧昧印记,异样的情绪又席卷而来,她该唾弃她自己吗?为她的软弱无能,为她的狼狈不堪。
志龙刚穿上内裤,安雅凛就直接走了进来。
“你昨天晚上叫了应召女过来?”她吃惊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凌乱床单和用过的安全套,这一切显得那么糜烂。
志龙沉默地提上他的裤子,没有打算要回答安雅凛问的这个问题。
他昨晚的确叫了应召女,但她们其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宥利那样让他尽兴,彻底地释放。
实际上那倒地的床单是志龙自己掀开丢弃在地板上的,因为昨晚宥利嫌弃这床单上躺过其他女人。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安雅渊丝毫不在意志龙刚才对她的无视,继续追着他好奇地询问着。
“她人在日本,你还想要我怎样?”志龙往后捋着头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穿在身上,漫不经心地回答安雅凛。
“那你这么乱来,你女朋友知道吗?”
志龙扣着纽扣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皱着眉毛反问道:“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真是无情!”安雅凛为志龙的女友一阵唏嘘感慨,“傻傻的她还不知道她爱的男人居然这么的渣。”
志龙瞟了她一眼,安雅凛顿时识相地把嘴闭上,结束了关于他那个日本小女友的话题。
“你自己慢慢收拾吧!我们先过去药草岛那边,你之后到了再跟我们联系。”安雅凛丢下这些话,撇着嘴转身下楼和朋友会合。
药草岛是抱川市的一大旅游景点,也是韩国最大的香草园,这个地方给旅客提供了某种脱离城市繁杂,回归质朴的独特经历,一眼望去遍布鲜花、植物,空气中流动着清新充沛的香味。
一般来说像他们那样有知名度的艺人们是不适合去旅游景点的,但药草岛是个例外,因为过于偏远且交通极其不便,平日里并没有多少游客。
在卫生间清理自身的宥利听完了安雅凛和志龙的整段对话,直到安雅凛的脚步声渐行渐弱消失在空气中,她才慢慢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志龙看着她经过自己走到落地飘窗拾起提包,她神色淡淡,但志龙知道她这是打算离开。
“留下来,待会跟我一起去药草岛。”他看着宥利的背影以一种随意且不经心地语调通知她。
“我不想见你的朋友!”宥利害怕他朋友中会有她认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彼此都尴尬。
“这几天待在这里陪我,好吗?”志龙换了一种说法,语气比之前要柔和多了。
宥利望着玻璃窗外的自然美景,深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志龙的脸说道:“我没有换洗衣服。”
“你不需要衣服!”宥利的倩影被志龙那美丽的浅褐色眼眸全部装入其中,他的语气十分认真,没有任何讲笑或嘲讽的意思。
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神,再加上他厚重的语气,宥利立即就懂得了志龙说那句话的深意。
她随即低头笑了笑,将手中的提包重新放回在飘窗上。
志龙走上前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在她颈肩轻嗅着,想小狗一样用下巴磨蹭着她的肌肤,在她耳垂边喃喃低语,“去楼下等我。”
餐厅旁边还有一架白色的钢琴,但是上面留有许多用黑色马克笔写下的留言,宥利在经过时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将手搁在上面,无神地望着对面那滩平静的湖水,任思绪随着风和湖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