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之间,争吵总是免不了。那天,我下课之后去画室找他,他画室空无一人,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
那天我很着急,怕他出事。
所以等我终于在画室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先问他去了哪里,而是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那天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但还是温声同我解释:“我手机关了静音,没听到。”
“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他忍住耐心哄我,对我解释了很多。可是我和恋爱期的女生没有半点不同,他越解释,我就觉得越有问题。
我发疯一般激烈的言词终于惹怒了他,他放开抱我的手,冷硬的道:“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无法相信这是他会对我说出的话。
我摔门而出,没有看见他挣扎的神色。
我醒过来的时候公车已经到站,我下了车,撑开伞走在细雨里,冷风吹过我的脸,湿漉漉的雨丝打在我的头发上,颇有些烟雨朦胧的意味。
我走在人群稀疏的街道,想去找他和好。
我走到他的画室楼下,伸手敲门,没人应声。
我掏出电话拨号,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我看了一眼手机,那无情的女声转换成了英文。
“beryoudialeddoekitanddiallater.”
我确认了一遍号码,可那声音还是没有半点变化,没有半丝起伏。
我怕得手抖,我怕他出意外,我靠着他画室的大门,蜷缩着蹲了下来。
我翻出顾清浅的电话打了过去,抽泣道:“清浅……伊桑出事了……伊桑出事了……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骇人,顾清浅的声音也很紧张,不过,她不是问伊桑怎么了,她问我在哪里。
“我在他的画室门口……”
“你呆在那里别走,我这就过来。”
说完,我还没有开口,顾清浅就挂断了电话。
我双手环抱住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多想,说不定他就是不想理我了,肯定不会出事的。
顾清浅赶来的时候,我已经蹲在门口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我睁开眼睛,看着许久未见的父母,声音沙哑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平日里我也会不定期的生病,也没有见他们担心成这个样子。
听了我的话,母亲的眼睛霎那就红了,父亲见了,隐忍不语。
我奇怪的望了他们一眼,这时,顾清浅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医生。
我看着他胸前的工作牌,突然惊醒:“你别过来!我没有病!”
他停住脚步,小声的安慰我:“好,我不过来,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我茫然的道:“我……我去了伊桑的画室,可是我没有找到他。”
就在我说出伊桑的名字时,母亲忽然扑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伊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小宁,你清醒一点啊!”
母亲的话让我如被雷劈,双目无神的缩进了被子里,额头冒着冷汗,一句话都不想说。
是了……我想起来了,伊桑已经死了,他是在山上写生的时候遇上了暴雨,从山上摔了下来,面目全非……而他之所以会去山上写生,是因为我……因为我和他吵了架,他心情不好,所以去山上画夜景。
所有人都在陪着我演戏,所有人都知道伊桑已经死了,只有我自己在骗自己。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只觉得身上有无数的银针,时时刻刻的刺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小宁,你要怪就怪妈妈,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怪她?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满脸泪痕:“没错,是你,是你逼他离开我,所以他才会和我发生矛盾,所以他才会去山上,才会出了意外,我恨你。”
我一字一句的诉说着我的恨意,母亲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了下去。
眼看着情形就快变得无法收场,中年医生连忙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放在我的眼前。
他的声音像是穿过了远古洪荒飘入我的耳朵,我看着那块怀表在我的眼前晃荡,想起了和伊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从医院醒过来,我迫不及待的去画室找伊桑,我想给他道歉。我想告诉他,都是我的错。
我推开画室的大门,那里的陈设一如往前。
他坐在房间中央画画,我想,他只是不想理睬我,并非已经不在我身边。那些人,都在骗我。
我的思绪恍惚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好像离他又近了一些。
我记得,我们吵了架。
所以,他不理睬我,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不理睬我?他怎么可以不理睬我?...........
安明远听得入了神,直到林漠色尖锐的叫声响起,他从回神,看见了抱着脑袋嘶吼的林漠色。
“小漠!你怎么了?你别想那么多,这只是个梦.........”安明远想抱住林漠色,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林漠色就是一只满身带刺的刺猬。
他根本靠近不了........
这时,门外一声巨响响起,安明远噌的一声站起身,林漠色茫然的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
她缓慢的爬起来,看着安明远,轻声道:“你说,这么早,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