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夜如常穿着那身青色的宫装,手中捧着满载文书的木盒就上了天庭。一上南天门就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正是喜好宴会的荧惑星君。
她对着荧惑星君遥遥一拜,走近了才说道,“与荧惑星君好久不见,今日却是巧了。”
谁知道荧惑星君却半点也不客气地说道,“辛卯星君做了落地星君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今日去奉宣宫寻不到你桃安将这事告诉了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白绫夜一叹,回道,“做落地星君难道是什么值得欢喜的好事么?我瞒着你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告诉你罢了,如今你从别人那里知道,竟也要来埋怨我么?”
“我只是气恼,原以为我同你是这天庭中少有的无话不谈的朋友,却不想你身上出了这样的大事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时实在是太过匆忙,我随着人尊急急就下了天庭,着实没有机会向你通报一声,的确是我不对。”白绫夜说罢对着荧惑星君深深一拜,久久也不曾起身。
荧惑星君原本是有些火气的,但看白绫夜如此诚恳的态度,连忙扶起她,笑着说道,“辛卯星君言重了,不过我今日来这里候着你不完全是来兴师问罪的。要知道紫微帝君今日在洞府中设宴,等下散了朝会你可不要立刻就下凡去,我们去紫微帝君那里讨些仙酒喝,也跟我讲讲你在凡间的趣事。”
白绫夜点头连应,心中想的却是紫微帝君终于回来了。
和荧惑星君分道扬镳后,白绫夜便回到了奉宣宫,她需要将文书尽快送到修桀的案前。她在正殿外等候传召,心里却想着如今代管事务的人会不会仍旧是修桀。出来传召的人正是桃安,她见了白绫夜面上一笑,引着她进了正殿。
遥遥一望就看到了正殿高座上的一身白衣,修桀端坐在桌案前,身形略显单薄,就连神态也是憔悴。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未见,他竟形削骨瘦至此。白绫夜此时想起北堂心月所说,修桀一定是为了替他人续命损耗太多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修桀放下手中的笔墨抬起头正对上白绫夜的目光,她这才发觉自己失礼,连忙垂下目光对着修桀一拜。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小夜你在凡间一切可好?”
“回地尊,我在凡间一切都好,就连北堂心月在我的洞府也什么乖觉,如今正潜心修道。”
“她的事你不必特意回我,当初让她去找你修道不过是打发她的一种手段,她若是妨碍到你,赶出洞府就是了。”他说话时好像吊着最后一丝气息,临到话末已经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有些气竭。他微微舒了口气,又说道,“你将手中的文书交给桃安后,就去庆洹宫准备参加朝会吧。”
白绫夜应了是,将手中的木盒交给前来的桃安,刚准备拜别,但念着俢桀的身体,便问道,“地尊,你的身体可还安好?”
俢桀的目光里添了一丝暖意,几番欲言又止后,不过淡淡地回道,“我一切都好,你先行退下吧。”
散了朝会,白绫夜同荧惑星君在庆洹宫的殿外汇合,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到了同样神情憔悴的淑沣。十多天不见,他的样子与俢桀不相上下,两眼中布满血丝,很是疲惫不堪。荧惑星君见到他,立刻慌张地一拜行了礼,而白绫夜不过是微微一个躬身。
淑沣受了二人的礼后,问道,“我猜你们应该是要去紫微帝君的洞府上讨一杯仙酒吧?”
荧惑星君面上带笑恭敬地回道,“回人尊,正是如此。今日正巧是辛卯星君上天庭的日子,我便邀了她一同前去。”
“如此说来我也正要去紫微帝君的洞府上,我们三人便一同去吧。”
白绫夜知道淑沣平日里不会无故与她走的亲近,今日特意走在她和荧惑星君的中间,定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说。三人便驾着云雾到了紫微帝君的洞府外,门外的仙童自然识得淑沣的身份,也不必通报,三个人就进了洞府。
荧惑星君一进洞府就立刻扎进人堆里,只能瞧得见他那身红色的衣衫在每个宴桌前摇摆。白绫夜知道他是不想跟淑沣同桌而坐,害怕拘束,这样一来倒是更方便淑沣与她说话。
果然在荧惑星君离去后,淑沣引着白绫夜绕过正厅,来到后院的小花园中,两个人在廊下小坐。
“你洞府中的藏酒应该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吧?晚些时候我让绿澜再送些过去,绝不能断了你的酒路。”
白绫夜点点头表示谢意,说道,“你如今将奉宣宫的事务交还给地尊,应该能偷得一时半刻的清闲,怎么人竟憔悴至此?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又不能让我知道?”
“你既然明白,就不必多问。”
“奈何我不过是个小星君,的确是无法为你们分担。”
淑沣有些无奈的辩解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得才更逍遥。等我们处理完眼下的危机,我就去你的洞府上小住个一年半载,也体会体会逍遥神仙的滋味。”他眼神深远的望着远方,虽然说得轻巧,可他心里清楚这次的危机并不是轻描淡写就能一笔带过的。
白绫夜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下去,作为淑沣的好友是该尊重他的意思,只笑着应承道,“那我到时候须得尽地主之谊才能不让人尊失望了。对了,如今我的洞府上又多了一个五千年道行的赤狐精,你来的时候可不要太过惊讶。”
“好歹也是个星君的洞